梁太医向屋内张望,细细望过了这两个不叫人省心的小辈气色,轻叹一声,扯着老主簿悄悄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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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王爷一诺千金,云琅睡了两日,还不及全然醒透,便被马车大张旗鼓拉去了梁太医的医馆。

“这般雷厉风行。”云琅躺在医馆偏厢的榻上,心情复杂,“好歹也是出府远行,都不来同我道个别吗?”

天快黑时被运出的王府,走得还是侧门,连个灯笼都没打。

云琅被来回抬着折腾,中间昏昏沉沉醒了一次,让厚裘皮劈头盖脸蒙上,再醒来就躺在了医馆。

云琅反复琢磨,总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扫地出了门:“我昏过去前,让萧小王爷驮着我骑大马了吗?”

老主簿跟在车外,心惊胆战:“您还想了这个?!”

“倒不曾。”云琅道,“我小时候唬过他的事里头,这件是最惹他生气的。”

两人从小性情便截然不同,云琅精力旺盛,一向闲不下来,嫌萧朔无趣,没少找茬借引子捉弄颇受先生太傅们喜爱的小皇孙。

萧朔自诩比他大一年,听了书里的孝悌教诲,总要做出个兄长的架势,动辄便不与她计较。

云琅算过,十次里能将人惹火一两次。这一两次再攒到十次,大略能有一次是让萧小王爷咬着牙自不量力追着要揍他的。

不像现在,两个人吵了这么多次,萧朔竟一次手都不曾同他动过。

云琅躺在病榻上,念及往事,一时几乎有些怀念:“他如今可真是太无趣了……”

老主簿不知他在想什么,稍松了口气,低声道:“您往后……最好少唬王爷一些。”

“怎么。”云琅忍不住好奇,“他终于要亲手揍我了吗?”

老主簿忙摇头:“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