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心中沉涩难解,却还是忍不住想了半晌,迟疑道:“您说的可是云小侯爷故意同您吵架,上赶着来碰您的瓷、说被您打疼了屁股,给您在后花园烤了头烤全羊,拿匕首扎着喂您,至今还剩大半头没吃完……”

“是。”萧朔蹙了下眉,“莫非这些还不够叫他费心?”

“……”老主簿无话可说:“叫。”

萧朔点了下头:“正是。”

“我将他留在府里,要过得不是这等日子。”

萧朔道:“不是日日替我担忧,天天惦着我是不是这里牵动了旧事,那处翻扯了过往。自己一身病伤,还要来照顾我的心神。”

老主簿静了半晌,低声道:“您如何能这么想?小侯爷与您本就是相互扶持的。您困在府里,熬了这些年,如今小侯爷好不容易回来了……”

萧朔:“自当良辰美景,翻云覆雨。”

“……”老主簿:“您知道翻云覆雨的意思吗?”

“不知道。”萧朔从容道,“他懂得多,来日我再问他……如今我要做的,便只是眼下的事。”

老主簿想说话,抬头望了一眼,神色微变了变,堪堪闭上嘴。

“眼下要做的事,还有几桩。”

萧朔道:“如今我既已节制了殿前司,理当设法震慑戎狄,也该整顿殿前司这些年混乱的军制粮饷,重新恢复殿前司战力。”

“此一项,只怕还要他来帮忙。”

萧朔不叫自己走神,凝神静思着:“今早皇上见的人,向来并非等闲。虽然身份不明朗,说得却是‘外臣’。”

“京中所说外臣,不是地方官,便是藩属王爷。本朝王爵不世袭,亲郡嗣公,层层递削,不奉召不准进京,是藩属郡王以上才有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