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不以为意,扒拉开萧小王爷的手:“你那药浴的汤池修得怎么样了?若是刚垒了个边,我来日便跳进荷花池里头自去泡……”

“大致修妥当了。”

萧朔不受他激,顺势将云琅的手握了,暖在掌心:“我刚醒,府内事只大略知道,你好歹允我一日,不必这般急着举身赴清池。”

云琅被他从容噎成了孔雀,挂在东南枝上,一时语塞:“……”

萧朔拿了备着的点心,挑了云琅喜欢的,掰了一半,递到他唇边。

云琅悻悻低头,慢慢嚼着点心,忽然觉得不对:“以后莫非我次次吵不过你?”

自小两人吵架,萧朔便没能占着半点上风。纵然闹到了王爷王妃面前,小皇孙也因为措辞太严谨、说得太慢,往往还没说完,已被云琅抢先告完了状。

如今没了长辈裁夺,云琅便已失了先手。萧小王爷这些年过来,竟也修炼得越发灵台清明、辩口利辞。

云琅吃了暗亏,胸中气不平,一口咬下去:“好生耍赖。”

“要在朝堂周旋,自然要练言辞面皮。”

萧朔及时收了手,没叫云小侯爷咬个正着,将点心自己慢慢吃了:“你将就些,待汤池修好,坦诚相对时,我自不会同你说这些。”

云琅隐约觉得这个“坦诚相对”用错了地方,不及细想,已被萧朔揽着抱了起来。

云琅一晃神,拽住他袖子:“又要去哪?”

“回内室。”萧朔耐着性子,“你如今没了内劲护体,气血既虚且怠,自然会觉得极疲倦。”

按梁太医推测,云琅此时本不该醒,少说也要再昏睡个两三日。

云琅已用了麻沸散,又被他设法推拿过穴位经脉,应当不至于疼到睡不着。在他身边却还不肯睡,多半是仍安不下心。

“明日我去上朝,无非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