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就算?!”

高继勋咬牙:“先帝改得多了!当街纵马不算罪,毁坏宫殿不算罪,捉弄朝中重臣也不算罪,条条都是为了——”

皇上一阵心烦,沉声道:“此事罢了。”

高继勋心头一寒,急道:“皇上!”

“琰王之事,情有可原,不再另行处置了。”

皇上不看他,看了一眼萧朔,用力按按眉心:“今日到此,散了罢。”

高继勋急追了几步,仍想分辨争论,皇上已由内侍扶起,离了内殿。

殿内静了静,渐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时不时有视线飘过来。

萧朔撑了下地面,蓄了蓄力,慢慢站起身。

殿角安坐的青衣老者从容站起,走到大理寺卿面前。

大理寺卿打了个哆嗦,低声道:“杨阁老,下官公务繁忙,无暇去集贤阁叨扰……”

“恕老夫直言。”老者面目和善,一双眼却极锐利,亮芒一闪即逝,“大人只怕正是忙于做事,无暇动脑,才犯下这般滔天错处。集贤阁有清心苦茶,不妨去静一静心。”

大理寺卿分明极畏惧他,欲言又止,只得咬牙道:“是。”

老者颔了下首,转回身,扫了一眼开封尹卫准。

卫准抿了嘴,静立片刻:“下官去揣摩——”

开封尹总与集贤阁拧着行事,卫准不止一次受他教训,索性也不浪费工夫,停了话头自己背:“下官有揣摩朝政的功夫,不如去集贤阁跪一个时辰经,日日只知蝇营狗苟,如何能成朝堂栋梁。”

老者见他识相,不再多说,缓步走到萧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