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静听着他说完,淡声道:“故而?”
都虞侯一愣:“故而――”
话到嘴边,都虞侯张了张嘴,竟没能问得出来。
有人将坠入河底的刀鞘捞了上来,送回了殿前司。萧朔入刀还鞘,神色反倒比此前更平静,沿着街道向前巡视。
都虞侯咬了咬牙,细想着方才所见的奇俊功夫,念头越发分明,再忍不住:“末将知道,小侯爷纵然无恙,要身份明朗、光明正大,终归只是奢望。末将不求殿下明话,只想――”
萧朔心念微动,一道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停下脚步。
都虞侯怔了怔:“殿下?”
萧朔道:“你说的不错。”
萧朔与云琅如今也都已身在局中,竟从未想过这一层。此时叫都虞侯无心点破,才忽然察觉,若当真能狠下心冒些险,只怕未必不能趁机再进一步。
只是……不能叫云琅知道。
云琅生了他的气,方才偏偏事出突然,仓促出手乱了内息,朝城西走,多半是找梁太医去了。
云少将军好强得很,每到内力空耗、需卧床调息时,素来连他也不愿给看,今夜多半会在医馆歇下。
这一桩意外出得不早不晚,时机恰到好处。若能运作妥当,虽要冒些险,收获却无疑极值得。
都虞侯不明就里,看着王爷默然不语,只当萧朔默认了,再压不住欣喜,容色都跟着亮起来:“当真是――”
都虞侯深知此事不能声张,立时将话咬碎了咽回去,只扶了萧朔马辔:“当真是?!”
萧朔看他不掺半点假的狂喜神色,心底终归替云琅一暖,阖了下眼,微微点头。
都虞侯喜不自胜,团团转了两个圈,眼眶红了红:“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