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全然不懂他二人在打什么机锋,只听明白了这两个人一时还不准备振臂一呼领兵推翻狗皇帝改天换日,立时松了口气,用力拍胸口:“好好好……稳妥些好,稳妥些好。”

景王在京城有不少产业,叫一场战火烧了大半,一时半会若再打上一仗,只怕要赔得血本无归。

他倒不在乎朝堂,保住老本便宽慰不少,又喝了口茶:“只是……若你们两个还不打算走那一步,别怪我嗦,太师府没面上那么简单。”

萧朔放下云琅左腕,拢过云琅另一只手,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来,凡是皇上要了结、又不方便亲手了结的人,都是太师府在替皇上做……这个你们也知道吧?”

景王隐隐觉得自己莫名成了个大号灯笼,横了横心,勉强坐稳自带的马扎:“无中生有、指鹿为马,这些手段都是太师府最熟的。此次若无意外,随军的参军应当是太师的侄子庞谢。”

云琅叫这个名字引得微愕:“谁?”

“庞谢,原本叫庞世钦,避今上讳改的名字。”

萧朔见他神色仍茫然,稍一思索:“当街欺侮行人,醉酒撒泼,叫你扔到汴水里的那个。”

云琅想起来了,一拍脑袋:“怎么想的,多大仇才给改了这么个名字?”

“……大抵是他母家姓谢,他在朝中这些年钻营,也多靠谢家栽培。”

景王坐在一旁,尽力将话头扯回来:“这庞谢最擅指黑道白寻人错处,会不会在打仗的时候出歪主意,我拿不准,可若是叫他寻了空子,便要摆你们一道。”

景王看向萧朔:“你当初要冒险从天牢偷云琅,虽说是皇上刻意放纵,毕竟还是做了,证据可都在太师府押着。”

景王低声道:“从牢里偷死囚是死罪,纵然你是王爷,若叫他们寻了机会,连同旧账一起借机发作,终归是个隐患……”

他话说到一半,察觉到气氛不对,迟疑了下,抬头来回看了看:“等等,这事你没跟云琅提――”

云琅越听越挑眉,难得的看不出神色,视线落在萧朔身上。

萧朔静坐片刻,扯过张净白宣纸揉成一团,反手递到了景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