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不是当皇帝的料。”

云琅没想到他这般直白,怔了下,失笑道:“你不是,难道景王是?”

“如今看来,他最合适。”

萧朔道:“你我受往事纠缠,身负血债。如今无论做什么,都仿佛带了‘复仇’二字,天然不具公允立场。”

云琅从未听他说过这个,蹙了蹙眉,慢慢坐直。

“无论变法变成何等地步,如今朝中的官员,势必不可能尽数裁撤。况且即便是如今,在当今皇上手下,也是有得力能办事的官员臣子的。”

萧朔道:“这些人未必参与了当年的事,可在那场党争里,却也的确站在了父王的对立面。”

云琅静了片刻,点点头:“不错……还不少。”

云琅从商恪那里拿到过官员名录,在心中过了一遍:“当今朝中,从三品之下,少说要有一半。”

“试想。”萧朔道,“若你我来日弑君共掌天下,这些人会如何?”

云琅扯扯嘴角:“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整日里提心吊胆,怕被清算旧账,怕被报复寻仇,如何踏实下心来做事。”

萧朔淡声:“历来君权更迭,都伴随着血洗宫廷,朝野动荡少说要三五年来休养,才能稳定。”

“你我如今,若求的是位及至尊、共登极圣,这样做自然没什么不妥。”

萧朔看着云琅:“无非百姓多苦几年,朝堂元气大伤,根基多损几年罢了。”

云琅点了点头,缓缓道:“若要物阜民安、天下大治……”

“若要天下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