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绕木屋转了几圈,尚算满意,点了点头:“这里有条近路,沿洛水河谷过去,不必翻山过函谷关,一路能直插到朔州城外。”

云琅绕着国境跑了几个圈,后来几次偷着回北疆查看边防,都是走的这一条路。

萧朔将马拴在青草茂盛处,走到木屋前细看了看。

虽然难寻,又隐在谷底河畔,木屋前后却不见荒草,并不显得多萧索荒败。

萧朔将栅栏推开,看过门窗:“此处还有人来?”

“函谷关守军。”

云琅熟门熟路揭开井盖,打了桶水洗脸:“前些年不是总有我在逃亡路上丧命的消息?他们一听说我死了,就来这里哭祭烧纸,打扫干净喊魂兮归来。”

云琅屈指算了算:“五年来,大概哭祭了十七八次。”

萧朔:“……”

“去岁年底,我还想来住几天再走,来得不巧,正赶上那一拨流言传到函谷关。”

云琅现在想起当时情形,还感慨良多:“他们烧过纸,磕了一个头,喊完魂兮归来,我刚好跳下来……”

“……”萧朔:“之后呢?”

“我归来了。”

云琅唏嘘:“函谷关守军险些当场送走好几个。”

萧朔咳了一声,深吸口气扶了栅门,堪堪侧过头。

云琅压了笑,绕着小王爷团团转了几个圈,总算在他眼底也看见了笑影,襟怀大慰:“笑得真好,再笑一个。”

事关云琅生死,萧朔本不愿在这种事上这般不端正。尽力压了几次,扫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云少将军,终归还是没能压得住,扶着额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