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
萧朔吻了吻他润着湿气的眉睫:“歇一歇。”
云琅话头稍顿,抬头望了萧小王爷一阵,明润眼底慢慢熨过些暖热,指了个方向,阖眼埋在萧朔肩头。
秦岭地势险峻,南北分明,南侧显然比北坡暖和得多。
幽深莽林里,回响着空谷间清脆的鸟啼虫鸣。
地热涌泉藏在山洞深处,萧朔将云琅抱进去,放在一处平坦些的石台上,稳稳揽着,替他解甲。
几日前,城隍庙那一场仗,追击的暗兵营与值守禁军撞在一处,越厮杀心越寒。
值守的禁军原属侍卫司骑军,追袭的是出身侍卫司的暗兵营。禁军顾念昔日同袍之情,处处留手,却险些被暗兵营寻了空子,吃了大亏。
萧朔带人赶到时,侍卫司的骑兵校官腿上受了伤,瞪着暗兵营的狼头刀,目眦欲裂,嘶声喝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昔日同袍,偏偏轻易就能倒戈相向。
为什么原本的袍泽挚友,因为一道皇命,一桩世事,就能决裂至此。
……
为什么明明要去为国死战,却还来不及朝敌人挥刀,背后已经捅来了泛着寒气的狠毒刀尖。
萧朔将云琅肩甲卸开,搁在一旁,低头去解他背后束甲丝绦。
两人这几天都放开了跑马,未曾留下什么余力。云琅此刻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打晃,靠着他胸肩慢慢向下滑。
萧朔吻着云琅的眉梢眼尾,手上利落,替他解了铠甲:“先别睡。”
云琅咳了咳,含混道:“没想睡……前些天城隍庙那场仗,你知道皇上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