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云州城中处处可见朔方军,景谏远离军中数年,被认出来的可能还小些。

刀疤等人去岁入冬时才走,此时回来,纵然特意乔装易容过,若被抓着挨个盘问,也免不得要露馅。

景谏牵制着城门守军,不着痕迹,将身后的车队侍从挡了挡。

“看你斯斯文文,不像江湖人,也不像从军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守军将路引拿去用印,顺口问道:“如何竟还跟人结了生死之交?”

景谏无奈,笑了笑:“教书先生便不能从军了?”

“你也从过军?”

守军有些诧异,抬了头,上下仔细打量他:“给人当师爷的?”

景谏摇摇头:“养兔子的。”

“原来是做饭的伙头兵。”

守军失笑,却又旋即正色,拍了拍他的肩:“菜刀也是刀,从过军就是好样的,来这云州城就算是自己人了。”

日复一日死死扛着西夏的铁骑,云州城与朔方军早连在一处,少年长大了便去从军,扛不动枪、打不动仗的老兵退下来,城中百姓日子过得再紧,也会设法凑钱接济供养。

千疮百孔的边城,伤痕累累的铁军,打断骨头连着筋,再难分得清楚。

守军用力按按景谏肩膀,不再多问,又看了看引着黑马的萧朔:“他年纪这般轻,也从过军?”

“是我家少主人,如今在京中禁军供职。”

景谏静了一刻,慢慢道:“此番来云州城,是替父履约,来接故人回乡。”

守军怔了怔,又看了一眼萧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