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渠一阵恼火:“你有完没完?便不爱与你这咬文嚼字的书呆子说话!”

那等局面之下,要带着一群半残不残的轻骑兵直面最精锐的铁浮屠,牢牢牵制得对面分身乏术,拖延到援兵来救,又岂止是“打得不错”。

岳渠自然明白,只是到底拉不下脸,偏偏这不识趣的书生今日又犯了轴,竟还要一再追问。

岳渠压了压火气,瞪了不知在想什么的白源:“打得好!若不是他,如今便一起死透在这云州城下了,我难道不知?!你也说了那是个年轻人,叫我如何好去跟他道谢?查一查是哪家有出息的后生,来日去拜会他府上父母长辈,送个礼还个人情……”

白源低声道:“他府上,已没有可拜会的父母长辈了。”

岳渠一愣,看他半晌,慢慢皱紧了眉头。

两人都半晌不再开口,边上终于有将军忍不住,低声求道:“岳帅,问问搬救兵那——”

岳渠一眼睛瞪过去。

他平日里便积威颇深,那将军本能闭上嘴,却只忍了一瞬,便咬牙跪倒:“岳帅……求您了!问一问,问问搬救兵的那位将军……”

风卷帐帘,帐内随着这一句话,竟格外反常地寂静下来。

主帅伤重军心不稳,自然该来探伤。可朔方军这些年的仗打下来,人人身上等闲十来处刀伤箭疤,狼毒箭虽然凶猛,好在没射中要害,救治及时,也不会伤及性命。

各营各直的将军不约而同挤过来,急着要弄清楚的,不止有主帅的伤势。

岳渠皱紧了眉,反常的没有斥责喝骂,视线深了深,落在帐口透进来的月色上。

搬救兵来的将军。

三支白羽箭、一席亮银甲,单人独骑就能力挽狂澜的将军。

“非是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