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迎上云琅目光,在他背后抚了抚:“只管睡,没有要紧事。”

云琅靠在他肩头, 看向烛火光晕的边界, 萧朔褪去的半边甲胄。

调镇戎军是紧急起意, 云琅察觉到不对时,算时间已到了最不容耽搁的危急关口, 甚至来不及同萧朔稍一句话, 便急打马去了寰州。

小王爷亲手养出来的白马,神骏无匹,近百里颠簸崎岖的山路,扬开四蹄只管风驰电掣, 箭一样射到了寰州城。

寰州守将韩忠见了他递进去的承雷令, 半句话不曾问, 扔了闲散避世的宽袍广袖,重整甲胄,点将发兵, 随他奔袭驰援云州城。只管过围剿贼寇、护送商旅的镇戎军,带上了所有能带的马匹兵器,一路沉默马不停蹄。

……

终于来得及。

若没有萧朔领轻骑兵稳住战局,朔方军撑不到援军来。

若不为稳住战局,必须死战不退,萧朔不必受这些伤。

“是我身手不济,不能全身而退。”

萧朔抬手,在云琅眼前浅浅一覆:“本就不光彩,看它做什么。”

云琅哑然:“谁说的?”

刀剑无眼,骑兵激战最凶,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要全身而退也难。

萧朔头次与草原骑兵正面交手,未受重伤,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都只在浅表,不曾伤及筋骨肌理,已经算是极为难得。

云琅此时回想,尚觉凶险非常:“幸好你已今非昔比……”

“是你教得好。”

萧朔道:“少年时,我想随父亲上战场,求你教我习武。你却说要习武先要练挨打,掣柳条树枝逼我练了整整三个月,直至我本能便可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