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带人去审, 不过三炷香, 已自岳渠处回来,将该问的尽数问了个底掉。

“倒不是多大的事。”

刀疤道:“无非金兵昨夜去要粮草,同襄王的军需官起了些摩擦,两方说不通, 打了一架。”

“好像是那军需官糊弄, 说给金兵那边五十担军粮, 却只有面上一层是粮食,下头藏得全是牲口吃的麸糠。”

刀疤细想了想:“偏去领粮那个金兵多了个心眼,向下一翻便发现了, 就在粮仓外打了起来……不严重,只伤了几个人,各自都叫带回去狠狠罚了。”

揽胜营将军皱眉:“便没了?”

“没了啊,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刀疤揉揉脖颈:“对,歇脚的地方也不够。襄王那边原本想将两军混编在一处,金人没答应,碰了一鼻子灰。”

金兵睡不惯汉人的屋子,扛着抢来的粮草,自顾自去扎了营。

襄王的人聚回太守府,灯烛亮了一宿,今日散出了帐下的刺客死士。

刀疤比划了下,咧嘴一乐:“有房子不住,挨着扎帐篷。襄王那老狗看见,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说得半点不留情面,众人听得畅快,脸上也不由露了笑意。

“……听着都稀奇。”

勇武营将军笑够了襄老狗,撇了撇嘴,低声嘟囔:“跟金人打架,受了气不打回去,倒转头来烧我们的帐子。”

“这些年不都如此么?”他身旁,茶酒新班的主将淡声道,“打赢了仗、打败了仗,一概不管。议和、割地、纳贡,就只差向北面称臣,掉头来自毁长城……”

神骑营主将敛了笑,低声提醒:“子明。”

轻车都尉道:“让他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