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缄默,虞易极其平静地道:“知道虞澜死讯时他便当场晕了过去,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如便继续当虞澜是亲子吧。”
若此时告诉他虞澜并非亲生,说不准还能让他好过些。
可虞易并不想这样。
他就是要虞致壬悲痛万分,要他痛不欲生,他是生父,虞易做不出弑父的事来,但也不想让他好过。
母亲的大仇与他这些年受的苦,哪里是虞澜一条性命便能抵消的?
每每瞧见虞致壬那副痛失爱子的痛苦模样,虞易心里便畅快。
他的想法梅庚也猜得出,虞易从来都不是个善人,他能活到今日,恐怕靠得都是对父亲以及虞康氏虞澜的恨。
手上沾了人命,虞易便与以往大不相同,但梅庚却未曾说破,只道:“你自己看着处理,如今你便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待及冠后,也该在朝中谋个官职。”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若非梅庚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虞易还以为跟他说话的是个饱经风霜的男人。
被岁月摧残过的西平王顶着一张嫩出水的脸,摆出沉思之态,缓缓道:“贪污案还没结,骆宽应当还会揪出几个,如今多处官职空着,正是我们安插人手的时机。”
他的眼神落在了虞易和陆执北身上,完完全全地忽略掉了一旁的风溯南。
风溯南:“……”
忽然有一种被嫌弃了的感觉哦。
然而梅庚很快便道:“风子还是好好开酒楼吧。”
风溯南当即甩脸子:“……操!瞧不起谁呢你?”
梅庚神情不变,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风溯南,意思显而易见——嫌弃的就是你。
他一点都不觉得风溯南的脑子能用在官场上,叫人坑死了都不知道,不如好好做他的买卖,虽说也不是多擅长于经商,可他运气好啊,选个铺子便是财源广进,羡慕都羡慕不来。
“咳。”陆执北忍着笑,煞有介事地道:“也不能那么说,风子运气好,说不定去哪做个县太爷,还能保一方平安,夜不闭户山无匪徒的。”
梅庚想了想,觉着也挺有道理。
风溯南却感激地看了眼陆执北,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啊!”
这回虞易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傻子是真听不出陆执北损他呢。
梅庚懒得搭理他,只说道:“有空倒是可以同济元兄小酌两杯。”
风承玉,字济元,是风溯南的亲生兄长,平国公府的大少爷,在兵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