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为她打着伞,可淅沥的雨丝仍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潜入伞下,拍打在她的肩头,沿着鳞甲的缝隙沁入里衣。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今夜的雨,寒意纵横。
片刻后,一缕凉风吹过,半卷的竹叶掠过颐和公主的眼前,将她从寒意中唤醒。她伸手抓住那片叶子,目光又向竹林深处看了看,而后转身,踏着一地落叶而去。
“啪、啪……”厚重的军靴踏在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背影,逐渐在黑夜中隐去,而属于颐和公主的这一个转身,却似孟七七三战连胜的消息一般,如水晕般迅速扩散至整个神京。
彼时孟七七恰好从入定中苏醒,听到战叔传回的这个消息后,孟七七支着下巴望向窗外的风雨,道:“皇先生是想养蛊?”
“何解?”沈青崖问。
“就是他自己跳出局中,让我们这些小虫子自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王。公主殿下原本是去向他汇报玉林台的情况,顺道以城防大阵秘密泄露一事参孙大将军一本,可现在皇先生不见她,就代表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一来,孙涵暂时保住了?”沈青崖蹙眉。
“那老狐狸可不是真的想保孙涵,他不过是不想自己亲自动手,落一个残暴不仁的罪名。皇帝不动,孙涵必动,这是他最后反扑的唯一机会。而孙涵动了,颐和公主必定不能作壁上观,等到我们厮杀完了,这雨也停了。”
正如当时二皇子出事,皇帝勃然大怒,却只要求他们给出一个交代一样。他并不在乎他们谁对谁错,谁生谁死,只需要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又或许是因为,这些互相争斗的人里,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在乎的。
孟七七如是想着,望向沉默不语的陈伯衍,道:“大师侄没有什么高见?”
“我在想唐察。”陈伯衍道。
对哦,萧潇到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