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高亢尖锐的声音冷得仿佛在腊月寒天的冰水里淬过:“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他的名姓!”
他用足十成十的力,一脚踩上齐亦风的喉咙,仿佛要碾平他那张残破的脸。
齐轻舟下颌绷得极紧,额角露出青筋,咬牙切齿对侍卫将领道:“把他的耳朵、舌头和眼睛,一刀一刀给本王割下来!”
说完又豁然转身,狠着脸对一院子垂头低眉的奴才朗声命令:“今天的事传出去一句,你们所有人跟他一样。”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走回来拽起殷淮的手腕离开。
他走得很快,仿佛受了极大地刺激般,脊背绷得又紧又直,似一杆狂风暴雨中苦苦挺立的竹。
手上的力气也大,好几次殷淮想开口叫他,却还是放任地跟着他走。
直至走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宫道,齐轻舟才停下没有方向的脚步,一把将殷淮压在宫墙上。
那种痛苦复杂的眼神叫殷淮没能马上就看懂,可心却在一瞬间彻彻底底软塌下去。
齐轻舟忽而倾身,疯狂吻向他,吻他的鼻尖,吻他眼睛,吻他耳朵,舌头伸进去搅动,像卷起一场巨浪的风暴。
殷准的耳朵被齐亦风的污言秽语玷污过就脏了,他要帮他舔干净。
明明在大庭广众那样辱骂的人不是自己,他却比当事人难受、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齐轻舟心碎地亲着殷淮被咬得泛红的耳朵,执拗到几近疯魔地说:“不是,不是。”
“你不是。”
泛白的手指揪着殷淮的手腕,反复道:“你不脏。”
“不下贱。”
“你是本王的明珠,是凤凰,是本王舍了命都要好好捧着的人。”
“那群蝼蚁鼠辈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他凭什么那么说你,”齐轻舟气得心脏都疼了,眼泪被克制着,哑声质问:“凭什么!凭什么啊……”他好委屈。
殷淮被他的反应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
更不堪入耳、更折辱人的他也不是没听过,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他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能有人心疼他心疼到这个程度。
齐轻舟比他自己都更爱他、更在乎他。
在他感到疼之前先为他疼了,他不能哭的,他也都帮他哭了。
齐轻舟是他缺失的神经,是他麻木的情感,他的肋骨,他的筋脉,他所有失散已不可回追的情绪感知。
要命。
殷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尾染上一层薄薄醉红,猛然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翻了个身,狠狠压上去,俯身低头叼住齐轻舟还在一张一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