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易潇的解释,栾云晔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冷得吓人。
“而且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为了替林平章分辨是非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事本应该当做没发生过不往外说的,如今说出来了让人家以后如何婚配嫁人?”
“嗾使外邦使者质疑平章,公然挑起争端,又害得人家突厥使者不得不说出那等情况来维护平章的清白。”白易潇看了许太师一眼,对栾云晔正声道,“陛下,那个传谣之人的才是罪魁祸首,应该严惩不贷!”
栾云晔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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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御书房
高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却发黄带着皱巴巴折痕的旧纸递给栾云晔:“陛下,您要奴婢去找来的东西。”
栾云晔接过纸张,打开,盯着纸上的墨画的图案,良久没有说话。
“陛下。”高公公小心地看了一眼栾云晔,道,“林平章已经在外面跪了多时。”
栾云晔盯着手中的纸,头也没有抬一下:“让他跪着。”
高公公应了声“是”,不敢多言,退到了一边。
栾云晔盯着手中的纸看了一会儿,想到林渐的身体不好,如今外面又冷,让他跪在外面心中总觉不安。只硬气了不到一刻钟,便将纸张重新叠好收入衣襟,不自觉地往御书房外走去。
御书房外,天色阴沉,林渐端端正正地笔直跪着。
林渐暗暗想,栾云晔虽在朝堂上不便向自己问罪,但有吐蕃使者那句话,不怀疑自己的身份是断不可能的。
再怎么遮掩,也瞒不住了,倒不如直接承认,和他说个清楚明白。一身做事一身当,他若是觉得受了欺骗,那也是自己一个人做的事,自己随他如何处置,不要连累了议和才是。
好端端一个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若非迫不得已有谁会想要边境长年战乱,不但阻碍本国的发展,让蛮夷有机可乘,更使百姓怨声载道。凡是君主都会权衡利弊,以国家为先,只要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栾云晔不至于因为对自己的恨意而不顾大局。
林渐正这么考虑着,只见一双黑色的革靴慢慢走进,已到眼前。林渐跪着,只能看见半截玄黑色的绣金衣裾。
林渐跪拜道:“参见陛下。”
“进来说。”
栾云晔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只扔下三个字,便径自转身离开。
林渐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只能看见栾云晔走进御书房的背影。
林渐心中暗暗惊讶,栾云晔若有心刁难,让自己在书房外面跪上两三日不召见也是正常的。况且林渐如今也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本没指望他能这么快就愿意见自己。
他若是迫不及待处置自己,出来要打要杀也是正常的,为何出来又只是说让自己进去?他既允许自己进去,直接命人来宣便是,何必亲自出来?
林渐跪了将近半个时辰,膝盖有些酸麻,靠手扶着地面才支撑自己站起来,也不敢耽误,掸去膝上的灰尘,便走进了御书房里。
栾云晔坐在上首,手中随意拿了本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