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皇子,若要说对皇位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曾经也是皇子,最明白这种心情。
不过……皇帝又把目光挪到萧善头上,不过这种事也有例外,例如眼前这个,就没这心思。
萧善这个时候只觉得腿都要跪麻木了,他自打进门就在跪着,算算可有一段时间了。
若是以往,他肯定要在皇帝面前讨个话,让皇帝免了他的跪拜。
只是今日不同他日,这个跪他得忍着。
萧善在那里小幅度的扭动着双腿,似乎想要用这样的动作缓解腿麻。他的所作所为被在上面坐着的皇帝看的清清楚楚。
明明是很严肃很冰冷的气氛,但看到萧善以为秉着呼吸就不会被人发现的表情,皇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阴郁的心情因此散了一些。
皇子想要登上太子之位,这种事皇帝知道,好比萧荣,一直就有这种心思。
只是每次他这波浪潮还没涌到萧锦跟前,就被萧善这个巨大的波浪包围住摁死了。
皇帝并不喜欢有人抢夺太子之位,只不过萧荣手段太过稚嫩,他又从来没给萧荣什么希望,也一直盯着萧荣不让他太越界。
但如果真有一个人一直隐藏在暗中甚至瞒过了自己,那皇帝心里自然有想法。
皇帝整理完心情,他看向地上跪在的萧艺道:“知道朕为什么召你前来吗?”
萧艺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回父皇,儿臣不知。不过儿臣刚问过常公公,他说父皇被气着了,父皇现在可好了?”
面对关心,皇帝淡淡嗯了声看着他很直白的说道:“朕之所以召你,是因为萧善说你觊觎太子之位,朕想听听你的说法。”
萧艺:“……”
萧艺觉得自己浑身都软的没骨头了,他往皇帝面前爬了两步头砰砰的磕在地上大声呼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敢。”
淑妃也猛地站起身,她一脸苍白的跪在地上说道:“请皇上明察。”说罢这话,她又看向萧善道:“厉王为何要用这样的罪名冤枉我儿?”
“淑妃娘娘,我还没拿出证据呢,怎么就成了冤枉四弟了。”萧善闲闲的说。
而后他看向萧艺道:“四弟当初搬离皇宫,我们兄弟几个前去为四弟庆贺,这事四弟不会忘了吧?”
以往萧艺都是远远避开萧善,现在面临生死选择,他顾不上许多,直言道:“这事我自然记得,可三哥总不能说我们兄弟一起吃过饭就说我有觊觎太子之位的嫌疑吧。”
萧善微微一笑,他道:“我并不是说四弟有嫌疑,而是确定四弟有这个心。”
萧艺这个时候特别想一拳捶掉他脸上的假笑。
萧善则继续郎朗道:“四弟多才多艺,诗词做得好,画画更是一绝,深得天下读书人的追捧……”
“皇上,如果厉王是因为萧艺有这些才能就怀疑他,那臣妾保证日后萧艺不会在吟诗作画,不再因此吸引读书人的目光就是。”淑妃朝皇帝说道。
萧艺喊了声母妃,声音很是凄苦,他气极什么也不顾了愤愤然道:“难道在三哥眼中,比太子有天赋就不行吗?我自幼喜欢这些难道都不可以?我吟诗作画这么多年,以后就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怀疑就从此再也不能碰笔了?如果这样,那有才气的读书人都不要来京城,免得被三哥惦记。”
“闭嘴。”淑妃嘴唇颤抖着道,她看向皇帝哀求道:“皇上……”
萧善冷笑两声道:“我都没说这些,淑妃娘娘和四弟倒是挺会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年前我奉父皇之命下凉州查柳静轩的案子,曾被告知,那些商人送礼都是投其所好。喜欢名誉的就各种赞美送万民伞给他,喜欢佳人的就送他有才情的美人,文人就送他四皇子萧艺亲笔所做的诗词和画儿。”
“四弟自幼有才名,深受父皇喜欢,四弟也爱惜自己的名声,人前人后从来都是一个醉心诗词画作的才子形象,所以当日我听到这些并未在意。”
“四弟暖房之日,我突然想到了你的画作值千金之事,所以我拿这话问了,想得四弟几幅墨宝。可当日四弟郑家那个表哥立刻起身狠狠把我给训斥了一番,他清清楚楚的说过,四弟吟诗作画是个人爱好,就是怕别人太过追捧,所以四弟可从来没让一幅诗词和画流传出去过。”
“对了,当时他还痛骂我不理解四弟的小心谨慎……四弟则对着郑忠说我是同你开玩笑的。你们一唱一和,不就是说你的画从来没流传出去吗?当时我就纳闷了,画作不是在江南流传着吗,怎么就成了一幅画都没流出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