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大笑,一拍惊堂木,又道:“诸位有所不知,周朝皇帝方及冠,膝下唯有一位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如何舍得?”
“那就把皇帝送过来嘛!啊哈哈哈!”
“哈哈哈,可以可以,我看行!”
说书人又笑:“各位说笑,那位周皇帝恐还不及这荀安侯世子来得有价值。”
“咦?为什么?”
“诸位这就不知道了吧。
且听我细说。
周朝皇帝继位尚不过两载,朝中事务皆由荀安侯把持,内阁中枢的奏折俱需得抄呈荀安侯做主,此其一;据传荀安侯世子自幼才学机敏,不仅学富五车更熟读兵法,人言天纵英才,先前在太华江畔,与我陆大将军僵持数月之久,甚至屡次识破陆大将军谋算,令得此一战颇为艰辛凶险。
大家说说,这样的人如何能留在周朝,若将来周朝再兴兵作乱,荀安侯世子必为将帅,如何使得?!”
“那陆大将军还不快杀了此人?!”
“哎,既是和谈,如何能斩杀质子?”
“那就终生圈禁!”
……
江湖人说书,空穴来风也能说得有声有色,何况这回可难得竟还有七八分真了,博得满场喝彩。
二楼雅间里,祁霄听着说书人侃侃而谈,堂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磕着瓜子翘着腿,嘴角扬着,十分闲适的模样。
“爷,人入城了。”
宗盛推门而入。
“走!”祁霄起身轻拂衣袍褶皱,大步走了出去。
抚州州府雍京百年前乃是楚国国都,楚灭后不再称“京”便直接改做了雍城,百年城池甚为宏大,主街宽逾百丈宽,可容八驾马车并进。
此时此刻这素日宽敞的大道居然被挤得满满当当、人头攒动。
府衙衙役将拥挤的人潮驱赶至街道两旁,留出足够中间空道。
府衙人手有限,只能缓慢推进,确保无人可以靠近从中间通过的囚车。
偌大的囚车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却手脚皆栓着镣铐,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哇……”
“什么?哇什么?”
“哎哎,看到没?”
“看不清啊……”
“让开!何人拦道!让开!都让开!”
两人两骑在城中策马,正朝着主街奔来。
周围百姓惊吓不小,一边扬起尖叫不断,一边纷纷闪躲退避,却都敢怒不敢言。
“让开!”宗盛的呵斥声传得极远,连主街上都能隐约听见了,紧接是急促的马蹄声。
“哎哟喂!”
“快躲!是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