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芝林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差点犯了心疾一命呜呼,辛亏苏勤将人寻了回来,着实有惊无险。
岳芝林即刻将府衙的差役尽数派了出去接应苏勤,可万万没想到,人都入了雍城了,竟然还能被楚王这小子当街抢了,他是要闹什么呀?!
“下臣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岳大人太多礼,”祁霄睨了一眼屁股仿佛黏在椅子上的苏勤,轻轻一笑,“苏将军近日奔波,辛苦了。”
“王爷我们此来……”
岳芝林刚刚开口就被苏勤直接打断:“请王爷交出唐绫。”
苏勤是武将,大约是不晓得这位王爷是个什么脾性,张口就直说了来意,半点不客气。
岳芝林想拉却也晚了,只能急忙找补:“哈哈,王爷您看这周国送质子入朝实为两国邦交的大事,还恳请王爷与我们方便。”
“方便?我方才在街上难道还没说明白吗?你们既然知道这事关两国邦交,还敢怠慢甚至欺辱唐绫,侮辱他就是侮辱周国,你们是想再次挑起两国纷争吗?还是陆大将军还嫌他军功不够高,还想再打两场仗?若我没有将唐绫迎回王府好生款待,你们是准备将他当做囚犯一路送上元京?我可听闻这唐绫自幼体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多少个脑袋够砍啊?”
“这……”祁霄一连串的问,问得岳芝林语塞。
岳芝林早听说了苏勤为了防止意外将唐绫锁进了囚车,让他戴上了镣铐,还是那砍不断切不开的“尘缘”,就算有再人要劫唐绫,也不可能将人带走。
苏勤的做法有效,但确实不妥,岳芝林却也不敢说什么,若日后朝廷要怪责那是虎威军的问题,陆方尽如今军功赫赫不怕这些,岳芝林却没胆子掺和,周国质子他不敢碰,陆方尽他也不敢得罪。
而眼前,楚王这个混世小魔王,这一搅和决不能有什么好。
“岳大人,我且请问,原本这唐绫今日入城,岳大人准备怎么办呐?府衙大牢关一关?驿站里歇一歇?还是干饼清水一顿饭,趁着未入夜赶紧送走?”
“这……”原本按苏勤的意思,他们会在雍城休整一夜,而唐绫,在府衙大牢最为安全。
这话岳芝林可不敢这么答,只得笑盈盈地回说,“既然入了雍城,自不能委屈了唐公子,府衙已安排下了房间,有府衙差役和苏将军的兵马一同值守。”
苏勤比岳芝林直接的多,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无需王爷操心。”
祁霄的目光瞟过苏勤黑炭一般的冷脸,嘴角笑意不减:“我这不是来替岳大人和苏将军分忧了嘛。
苏将军和将士们连日赶路辛苦,今夜该好好休整一番,这楚王府虽不是皇宫大内那般周全,却也不是随便什么山匪都敢乱闯的,加上府衙差役,必可无虞。”
“这……”
“不行!唐绫不容有失。”
祁霄看着苏勤又是一阵笑,笑得苏勤和岳芝林心里发毛,又听他说道:“不容有失?苏将军好像已经失过了一次,人是怎么找回来的,苏将军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苏勤听到这话不禁脸色一变,岳芝林冲着苏勤直打眼色,祁霄这话什么意思?人是怎么找回来的?
苏勤闭了嘴,一时无法反驳,默默低了头,仿佛看不见岳芝林的眼色。
“岳大人别这啊那啊的了。”
祁霄忽而起身,“那位唐公子本就体弱,这几日又是山匪劫道惊吓不已、又是镣铐囚车屈辱苛待,身子已然吃不消了,我接回王府他就昏了过去,此刻高烧凶险的紧,我已请了大夫来救,不过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需得好生养着。”
“这么严重?!”岳芝林吓了一跳,恐怕是祁霄吓唬他呢,可祁霄吓唬他干嘛呀?
“岳大人不若自己去看看吧?”祁霄迈腿而出,岳芝林看了苏勤一眼,凑过去小声说道,“苏将军啊,万一那唐绫真有什么,你我可担待不起!”
岳芝林、苏勤跟着祁霄到了后院东厢,祁霄安置唐绫的小院子,侍者、婢子屋里屋外地伺候着,他们刚进院子正巧赶上大夫从屋内走出来。
“草民拜见王爷、岳大人。”
岳芝林认得这大夫,是雍城最好的大夫,岳家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请的他,岳芝林很是信任:“周大夫,如何?”
“这位公子体虚脉浮,受了风寒又不及诊治,还……舟车劳顿拖到现在病邪入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