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来日,我请岳大人喝酒。”
岳芝林恭敬一揖,送祁霄上马,起身上突然瞥见马队里一人侧脸,猛地一惊,这……不是唐绫身边那小厮吗?
祁霄的人都是一色劲装,黑色斗篷,远瞧着都是一个样子,唐绫一直刻意避开岳芝林,却没想到岳芝林眼尖,居然瞄见了青岚。
岳芝林怔愣着目送祁霄一行踏着扬尘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唐绫身边那小厮会医,之前寸步不离唐绫,怎会跟在祁霄马队中?除非唐绫也在……那便不是陈、齐两国之间会有战事,而是三国之乱。
岳芝林在城门口站了一会儿,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都快入冬了,他怎么站着一动不动都能出一头汗呢。
是啊,就快入冬了,祁霄既要药材,又急要粮,马不停蹄往袁州府去,难道是要赶在大雪封山前过凤林山?!怎么可能?!疯了疯了!
“大人,您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啊?”
岳芝林摇摇头:“回去了,回去了,快回去。”
***
祁霄到袁州府时改换了装扮,假做药材商人,文牒是岳芝林给的,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袁州之后,他也没去见新上任的知府韩丞,而是直扑定远军营。
定远军主将陈恒和陆秀林提前接到了飞鸽传书,亲自在营帐外五里处应接祁霄。
“末将叩见王爷。”
“末将叩见九殿下,见过唐公子。”
马队还未到跟前,陆秀林就认出了唐绫,他那样的容貌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等祁霄和唐绫纷纷下马,陆秀林已经缓过了神,唐绫既然跟着祁霄来了,那定是陛下的意思。
白柳大将军苦守在凤林山十多年,终其一生没有机会攻伐齐国,没想到却让他陆秀林等到了。
而唐绫跟在祁霄身边,那便是有周国为臂助,此战必胜!
“陈将军、陆将军无需多礼。”
祁霄虚扶了二人一把,在陈恒开口问之前,向他介绍道,“这位便是周国荀安侯世子唐绫。”
陈恒大惊,愣了半刻才躬身一拜:“……末将见过唐公子。”
陈恒和陆秀林身边带着的都是陈恒的亲兵,统共才八人。
祁霄直接向他们说:“陈将军、陆将军,我和唐公子此来受陛下密旨,万不可走漏消息,待入营后只管称他做唐先生,我就是个护卫,切不可再行如此大礼。”
“是是,末将明白了……唐先生请随我入营。”
陈恒为祁霄准备了几顶营帐,位置在营地的边缘,与寻常兵将的营帐隔着校场,离粮仓比较近,离主帅营帐稍微有些距离。
祁霄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他们可能会频繁出入营地,越少人注意到他们越好。
但这一行人由主将亲自迎进定远军军营,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大家都很好奇他们是什么来头。
陈恒为了堵他们的嘴,便说他们是袁州府派来的监工,为了山中栈道而来。
这话不算全错,他们也确实三天两头往栈道跑,倒是再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既然是监工,陈恒作为一军主将也不好时时凑在他们面前捧臭脚,太不像话,而且祁霄一路疾行十分疲累,需要休息,所以当天夜里,陈恒只吩咐了人给他们送吃食,并没有摆宴。
掌灯时分,陈恒还拉着陆秀林悄悄问说:“这位九殿下脾性如何?照理殿下纡尊降贵来了咱们定远军,合该好生伺候着,只是送去晚膳,是否太过敷衍,惹得殿下不悦?何况,这不还有位……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