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烧得成付守光的辎重粮草,我们恐怕也跑不远。
侯爷让我来是将公子接回,一切要以你的安危为最优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留你的人接应即可,以策万全而已。”
沈律深深看着唐绫,目光中透露着不信任,半晌才道:“公子既然一定要出这口气,那我等听命便是。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将公子送回大周才是最要紧。
我今夜就安排人手,火烧付守光大营的事情,请公子放心交给我来办吧。”
唐绫不避沈律的目光与他对视。
他知道沈律一定会想方设法先将他护送回去,这是他父亲荀安侯的军令。
就像宗盛只听命于祁霄一样,沈律只听唐峘的。
可唐绫还不能走。
祁霄还在新军营里,他不能现在离开。
想来可笑,他从霸山逃出来,处心积虑地瞒着祁霄,现在沈律来接他,正是离开最好的机会,而他却又舍不得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唐绫微微垂眼,一手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上面有祁霄留下的牙印,他咬得那么狠、那么深,几乎是要露了骨才松开牙关,疼了他好几日,现在连血痂都还没掉,必然是留疤的。
可即便没有这个牙印,祁霄在他心里刻下的烙印也不可能消失的。
当初与祁霄分离四月之久,唐绫离开霸山时觉得伤心难过,却远远不及再见到祁霄是的痛苦难当,因为祁霄并不在那里。
而现在不同,祁霄就在季汌,甚至三日前还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丢下身处敌营的祁霄不管,自己回大周?!他做不到!他再也狠不下心了。
“若我不在,楚王的人不会信你。”
“那也无妨。
付守光现在到处征兵,要混入新兵营不难,之后再想法子混进付守光的大营便是了。
公子请放心。”
唐绫抬眼盯住沈律,两人眼神相接,仿佛一瞬闪出刀光剑影,两不相让。
“沈律,你是我爹的副将,我使唤不动你。
但我若不想走,你也逼不了我。”
沈律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叹息:“子绎,你素来不会感情用事的。”
沈律不再称呼唐绫为公子,而是改唤他的表字子绎,那是兄长对弟弟的称呼。
直到唐绫方才说出谁也无法逼他离开季汌的话,沈律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何荀安侯要命他亲自来带唐绫回去,是早料到了唐绫会如此,若是星罗卫只怕没人敢违逆他。
但沈律不希望用强硬手段将唐绫绑回去。
他与唐绫情同手足,最清楚他的性子,谁都逼他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绫张了张口,却是语塞,他是感情用事了,从前的唐绫是不会做如此不智的决定。
“子绎,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