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从籍籍无名到廷尉之位,一共用了六年光景;而闻栗区区一月,就已赶上他的数年……
何其讽刺,无数的苗头都彰显出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来,只有他蒙着心还会对楚御衡心存侥幸。
容暮拖着沉重的步伐踩过地上新落的皑皑白雪,掌心却小心护着左臂上昨夜被刺客夜袭时落下的伤口。
心潮澎湃,翻江倒海,他远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他已经为楚御衡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那抹微薄的用处已经消失殆尽,然而楚御衡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想杀他。
容暮忍不住笑了笑。
一步步朝着远着天子的方位走去,宛若下一步便会消失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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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马车前头等着的宋度有些焦躁。
好端端的天又突降大雪,也不知大人出来的时候会没有人给撑伞。
有一搭无一搭地把弄着腰间的长鞭,等着人的宋度忽见自家大人熟悉的身影。
容暮面色如常,乌黑的发顶还顶着棉絮般的白雪团子,等上了马车,那淤积的雪花瓣儿渐渐融化下来。
只是大人的情绪不对。
太过死寂了……
宋度心一紧,见状赶忙着递送一面干净的白巾。
容暮轻言道谢,宋度又心疼起来。
眼前人整个人湿漉漉的,犹如带着刚从寒水里浸泡而出的水气,整个人氤氲了散不尽的凌寒,且气色虚疲。
等到了丞相府,宋度几次三番想要搀扶着容暮回府,但都被容暮拒绝。
一回到丞相府,容暮就扎身书房,任何人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