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抓着小王爷衣角的手收紧,“我、我不跑。”
小王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一走,金家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金漠赶紧命人将金准扶起来,请了大夫救治。
大夫说,这一脚泄了金准的元气,日后怕是会与病榻缠绵。这还是小王爷的脚带着伤,没用足力气。要换做平时,一脚就能要了金准的小命。
金准的两个儿子倒是不会像金准一样留下病根,但也要在床上休养月余才能好。
金络同知府家的亲事就在眼前,金络伤重下不了床,亲事只能往后延。
趁着长辈们都不得空,金瑞回了自己的小院。金家都认为他不会再活着回来,因此他一走,就给他院里的人重新分了活。
他的小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屋里的东西也没了,好在他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问了两个婆子,才知道百溪被打发去了马房,这可是个苦差事,每天喂马、洗马,全身弄的又脏又臭,与在主人家跟前伺候的差事相比,完全不能比。
金瑞找过去,百溪正在洗马,一身都是水,双手冻得通红。
“公子,我没做梦吧,你真的活着回来了?”百溪扔下刷子,朝金瑞扑来。
金瑞知道自己经不起他这一扑,慌忙要避,百溪却自己停下了,只是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衣袖,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他才走了几日,毛手毛脚的百溪居然也心细到懂得注意他的身体了。
磨难才能使人成长。不用想也知道,百溪这几日必定吃够了苦头。
“公子,几日没见,你瘦……”百溪哭嚎声停了停,认真看着金瑞,“唔,胖了一圈,你受苦了!我们家公子太可怜了!”
“行了,你去换身衣服,随我回王府。”
把百溪带在身边,他才放心。
两人说了会话,金漠派小厮来找,让金瑞去书房。
这次金漠倒是懂规矩了,在书房门口候着,见了金瑞就远远拜下,金瑞避开,没受他的礼。
“你二叔说话不中听,但主意却是对的。”金漠沉声道,“若是金家强大,自然可以成为你的助力。金家若是不行,你在王府日子过的也艰难。”
金瑞冷笑:“父亲说笑了,我这种快死的人,难道还怕以后的日子过的艰难?”
金漠深深看了金瑞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吩咐他的长随把守在书房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
“瑞儿,你若是想活,其实还有一条生路可走。”
“怎么走?”
“我瞧王爷待你还算宠爱,你不会死在他手上。你最逃不过的,必然是陛下得到消息后震怒,下旨将你赐死。”
金瑞点头。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督办一起贩卖私盐的案子,原以为只是不要命的商人干出来的,不想这个案子却牵扯到了最上面。”
金瑞抬眼:“还请父亲说的明白些。”
“这起私盐案是陛下特意埋下的刀,等着砍小王爷的脑袋呢。”
“什么?”金瑞深吸一口气,面上仍就显得波澜不惊,“不是说陛下很疼爱这个幼弟么?”
“做出来给人瞧的,异母的弟弟罢了,还能真心疼爱?且他还威胁到了太子,怎么能留着他?你成亲那日,一直颇受圣宠的成王突然被言官罗列数十条罪过,直接下了死牢。太子愚笨,不得人心,陛下要给太子铺路,就得把所有能威胁到太子的皇子全部除掉,小王爷战功赫赫,必不会留。”
若是太子争气,皇帝也不会轻易向自己的兄弟开刀。怎奈太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皇帝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江山也只能托付给他。为了不让群臣支持别的皇族,必须除去能威胁到太子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