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咽口水,“两个蜜饯,我就告诉你。”
小王爷哭笑不得。一场可能会让江北血流成河,让他掉脑袋的事情,在金瑞看来,只值两颗蜜饯。
“安生待着吧,什么时候身子好些了,自然有吃不完的甜食。”小王爷又转头吩咐下人,“看着他,一个时辰一碗的药,一滴都不许他剩。今天风大,别让他出屋门。他若是闷了,让人叫个说书先生过来给他解闷。”
金瑞暗暗庆幸,昨晚他做了那样的事,今天居然还让他下床,啧啧,待遇很不错了。
他心满意足地去花厅用膳。一碗药刚喝下肚,这会又撑,嘴里又苦,因此也没什么胃口,就慢悠悠吃着。
张管事不敢让他吃到凉了的汤菜,过一刻钟,就将菜全都撤了,换上新的汤菜。
金瑞道:“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我有一个主意……”
“您可别动脑子。”张管事忙道,“我们王府不差下人和银子,您可消停点吧,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等着人伺候就行。”
连这点脑子也不让他动?
那多无趣。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身子不让动也就算了,脑子也不让动?
这是人过的日子?
金瑞看着眼前的菜叶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王府真能骗人。想我刚来时,桌上摆的都是我爱吃的,这才几日,全都换成了淡而无味的菜色。”
张管事哄着他吃,“等您身子好了,想吃什么都有。”
金瑞勉强自己又吃了几口,忽然听到外面起了喧闹声,有人骂骂咧咧往这边走来。
“老夫不过是去了一趟京中,想不到就有狐狸精敢魅惑小王爷!如此紧要关头,竟然敢缠着王爷不放……别拉着老夫,今天老夫非一刀砍了这个误事的狐狸精不可……什么不可冒犯王妃,你们别拉我,他算什么王妃,不过是王爷讨来玩几日的下贱东西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可告知祖宗,可上了族谱?没有那就不是什么正经王妃……”
“坏了,是薛臻齐老爷子回来了。”张管事慌忙往外迎,金瑞拉住他问是谁。
“这位是先帝托孤的重臣,舍了丞相之位,带着三岁的王爷来江北封地,可以说是从小把王爷带大的长辈。”
金瑞听了,忙站起身。既然是长辈,又对小王爷有恩,那他应该恭敬相待。
外头大概是有人告知王妃没有魅惑王爷,还给路坷他们出了主意。薛臻齐应了,骂的更狠:“他算什么东西,敢在这种事情上插手!老夫都不敢打包票能替王爷分忧,他就敢来指手画脚?不安分的东西,他一个以色侍人的东西,能给王爷出什么好主意。他出的主意要是有用,老夫生啃了这把刀!”
薛臻齐骂骂咧咧就走到了花厅,看清楚被他骂的手足无措的人长什么模样后,差点没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望着金瑞呆了呆,然后猛吸一大口气,把刀交给追过来的下人,“刚才老夫只是个放了个屁,大家不要在意。”
金瑞:“……”
见薛臻齐望过来,金瑞忙敛了震惊的神色,躬身道:“见过薛大人。”
“呀,你在拜老夫?”薛臻齐更是惊讶,围着他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他,眼神不敢置信,“你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拜老夫?”
金瑞“啊”了一声,“薛大人德高望重,晚辈自当恭敬。”
“少跟老夫假惺惺,你看不起老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德高望重四个字,你不是一向贴在自己脑门上,说老夫是为老不尊,空长年纪不长脑子么?”
金瑞被说得一脸尴尬。
他以前都干了什么,对着一个老大人骂这种难听的话?
“薛大人,王妃他失忆了,您就别再为难他了。”张管事出来和稀泥,“看您这风尘仆仆的,一路回来还未歇息吧,我送您回府休息。”
“失忆?”薛臻齐皱着眉继续打量金瑞,凑过来问,“你脑子真坏掉了?”
金瑞道:“没坏,只是忘了些事情。”
“那无妨,忘了就忘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薛臻齐坐下来,拿过小王爷的碗,狠狠扒了两口饭,“你同老夫说说,你给路坷出的什么主意?”
金瑞随手给老人家盛了碗汤,乖巧地放在老人手边,“我想着皇帝常年来对王爷都很好,宽容了不少错处。他既想要厚待幼弟的美名,痛下杀手的时候,就一定会选一条王爷的大罪过,装出连他都宽恕不了的模样来。这样即便杀了王爷,仁德之君的美名也不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