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不死心,把脚伸进金盆中, 踩在小王爷脚上一起洗,“我不敢奢望能再次成为你的军师, 可我看看兵书,不过是打发闲散时间,你为何就是不同意?”
“兵书耗费心神,不可多看。”小王爷不等金瑞再辩驳, 拿过布巾,把两人的脚擦干,准备歇下。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紧急军情来报, 小王爷只得又穿好衣裳往外走。
穗儿捧了香炉进来,“您难得今日回来的早,能陪王妃睡个安生觉,怎么又要走?”
小王爷不舍地看了金瑞一眼, 后者还在因为兵书的事赌气。
不能多陪陪金瑞,他也难受。但见这几日金瑞身子有所好转,他也稍安心些。
“这是他常用的安神香?”正好今日生气,安安神说不定还能消消气。
“是。”
小王爷脚迈出门槛,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天天用?”
“王妃精神不好才会用来助眠,香虽好,可王妃身子弱,到底不敢多用。”
小王爷点头走了。
穗儿伺候的十分尽心,这种小事情比他想的要周到的多。
金瑞伸头瞧了一眼,没放在心上。他体力不好,小王爷一走,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连几日无梦,今天却是一个梦接一个梦,无力,愤恨,遗憾,悲伤,等他醒来时,身下的锦被都湿透了。
他整个人仿佛水洗过一般,猛然坐起来,手抠进床头含珠的龙头口中,胸腔憋着什么,他猛然低头呕吐,却没吐出什么,只觉得利刃穿胸而过,痛得他忍不住直吸冷气。
在外屋守着的穗儿披衣过来,焦急问:“王妃您怎么了?”
金瑞痛的说不出话。
他抬眼看向穗儿,朦胧间只觉得那是他的娘亲,举着一盏油灯,哭着向他走来。
“我同你说的那些人名,你可查清楚了?那些凶手,你可将他们都送入地狱了?”
“我的儿,你记住,你只是一把刀,一把杀人复仇的刀。”
“你是一把刀!”
“我不是!”金瑞抬头,冲着向他走来的“娘亲”竭力哭喊。
这一声吼完,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穗儿吓得失手扔掉了油灯,快走过来,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王妃,您别吓我,您怎么了,快醒醒!”
外头的人听到动静,一拨跑着去叫大夫,一拨去喊小王爷。
听到消息的小王爷,只觉得魂都吓没了,身体不听使唤,一脚深一脚浅地跑过来,看见金瑞蜡黄的脸色,腿一软,瘫坐在床前。
几个大夫就住在主院,同小王爷前后脚进来。
他们给金瑞诊了脉,喂金瑞吃了一粒乾元丹护住心神,就到一旁讨论病情。
小王爷不耐低吼:“到底如何,快说!”
大夫当中有个原本是太医院判,姓罗,先帝让他来封地照顾小王爷。因亲友牵绊太多,索性就辞了官,在王府当个普通的大夫。
罗大夫年纪大了,早就不在王府当差。前段时间,小王爷因为金瑞的病情,才把罗大夫又请了回来。
也正是罗大夫拍板定案,不许小王爷再让金瑞操心。
“王爷别急,王妃看似情况凶险,实则是个好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