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牧双目圆瞪,怒发冲冠,眼看就要上演一出朝堂大战。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清了清嗓子。
不是陆明煜,而是燕正源。
武将们瞬时寂静无声,一起看向老将军。
就连郭牧,也条件反射地一个哆嗦,停住步子。
他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文官堆里的孙青,脚步却不动了,而是规规矩矩站好。
孙青嘴角又扯起来。好在他也怕郭牧的拳头,没再多挑衅。
陆明煜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叹该笑,想:我咳上一句,他们能否听到?
这是个不必有疑问的问题,陆明煜没往下深想。
朝堂重回秩序。燕正源出列,拱手道:“臣相信,陛下一定会给云戈一个公道。”
“少将军,”陆明煜叹道,“朕今日上朝,便是要说起此事。”
这话出来,诸人屏息以对。
陆明煜道:“昨日,司正司来报,说终于查出眉目。”
随着他的话,两名司正,并两名典正踏入宣政殿。
如果燕云戈在,他就会发现,来的正是昨日与陆明煜在福宁殿中交谈之人。
一时间,无论文臣武将,注意力都被司正司来人吸引。
上来以后,司正先请罪,说这起案件涉及天子,又害了抚远少将军,须无比慎重地对待。
郭牧听到这里,不耐道:“你便告诉我,害了我们少将军的究竟是哪个杂种!”
文官们听着这话,便是对案件进展极为关心,也要露出一二嘲讽神色。
燕正源拧一拧眉毛,没说话。
司正对这样的场面已有预料,开始娓娓道来。
他们出示了诸多证据,从当日的酒壶酒杯,到一模一样的毒药。又叫上证人若干,在宣政殿里,来了个从头到尾的案情展示。
陆明煜既要做戏,便得做足全套。
群臣见了这副架势,有翘首以盼的,也有眉头紧皱的。
慢慢地,前者眉头跟着皱起,后者面上却多了松快。
司正司的人说来说去,事情却一直在宫中打转,半点牵扯到二皇子、四皇子头上的意思都没有。
到最后,更是得出结论:毒药,是某个对天子心怀不忿的宫女下的。之所以心怀不忿,是因为早些年间,她分明被先帝看上,先皇后却用一句话断了她侍寝的机会。往后十数年,这宫女不断地和周围人念叨,从一开始的遗憾,到后面疯疯癫癫,说徐皇后分明是妒忌自己得圣上宠爱,怕她诞下龙子,得了太子之位。
日子久了,还真相信自己有一个儿子。这么一来,陆明煜成了她的头号敌人。
如今拿了毒药,宫女偷偷摸到福宁殿,趁着天子与少将军有什么话都爱私下说的习惯,给他们下了毒。
那之后,许是天谴,她浑浑噩噩时,自己也吃了毒药,就这么没了。
群臣:“……”
陆明煜挥挥手,让陈述完案情的司正退下。
前面说的宫女,确有其人,许多老宫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