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煜深吸一口气,左右踱步片刻,倏忽发难:“朕从前一直想不明白。”
他话音忽转,提起旧事。
“建文元年,安王说你不在长安,而是与魏海一道。往后,吴楠手下的人捉住你,果然是在城外。
“燕云戈,你究竟是去做什么!?
“当时朕拿这话问上官杰,上官杰只说还是安王身上疑点更重,一切要待余下五王世子进长安才见分晓。是,这话果真把安王揪了出来,可你燕家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做?
“魏海死死瞒着你往北去一事。他是真被你那个‘战死’的说法说服,还是另有其他缘故?!”
愈往后,陆明煜愈口不择言。话音之间,直指燕家真切做出过谋反的举动。
他话音出口,心里却还有一丝残留的理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宣泄怒意。
他不想看燕云戈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前一日还好好的情郎,今天便开口闭口都是“死”字,谁能忍受?
陆明煜在旁人眼中是天子,高高在上,威严庄重。可在“云郎”面前,他始终不愿摆出皇帝架子。
到如今,他同样希望逼出燕云戈更激烈的反应。
他紧紧盯着身前男人。看了半晌,意识到,燕云戈没有反驳。
相反。又须臾后,他好像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最终承认了。
“陛下既已知晓,”燕云戈说,“还请相信魏海的确无辜。”
陆明煜错愕。
这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失去分辨旁人话音的能力。否则,燕云戈怎会说:“我假传圣旨,说安王手掌长安禁军,陛下不得已,要从边疆调军,与安王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