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若是事成,必定如此。”皇上道,“但你可想过,若是事败,一去不回啊!”

慕之明道:“圣上,千古悠悠,多少忠魂骨埋青山,若臣能和他们一样,为这天下安定倾力,那臣无怨无悔。”

三日后,圣旨降于燕国公府,当日,慕之明在一筹莫展的慕博仁和泣不成声的龚氏面前长跪不起,他重重磕头三声:“父亲母亲,生我劬劳,生我劳瘁,养育二十载,恩情大过天,今是离朱不孝,任打任骂只求父母莫伤心,若此去能回,从此反哺之私日日不敢忘。”

龚氏擦着泪去拉他:“我的儿,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们明白的。”

慕博仁长叹一口气,只道:“起来吧,别跪了。”

慕之明起身,对慕博仁道:“父亲,孩儿有重要的话同你说”

父子俩行至内堂,屏退左右,而此时,闻鹤音听慕之明的吩咐,在附近探查着,以防隔墙有耳。

慕之明开门见山:“父亲,府上有狴犴司眼线,请您务必小心。”

“什么?!”慕博仁愕然,“岂有此理!我明日就让人去逐一排查!”

慕之明说:“不,请父亲先不要打草惊蛇,孩儿自有计划。”

“....”慕博仁看向慕之明,见他目光从容不迫,忍不住感慨稚童已长大,“我知道了,听你的。”

“谢父亲。”慕之明又道,“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慕博仁:”说吧,都依你。

慕之明:“我此去一别,来日若父亲收到我回京城的消息,请您立刻以养病为由,带着我母亲离开京城,去故乡闽州暂住数月。”

“这是为何啊?”慕博仁大惑不解。

慕之明作揖鞠躬行礼:“恕孩儿不能向父亲解释。”

慕博仁沉思,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许久不言语。

慕之明:“父亲,请您相信我。”

慕博仁缓缓叹口气:“好,我答应你,但你做事要知分寸。”

慕之明放松下来,笑道:“孩儿明白,谢父亲。”

经过礼部一阵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慕之明将于三日后离京出使勾吉国。

有人盼着他早去早回,也有人盼着他一去不回。

无论如何,出使之事,已成定局。

这日,京城城郊,杨柳依依日月湖,闻鹤音才至湖心亭前,一眼瞧见裴寒瑭坐在亭子栏杆上,仰头灌自己酒。

闻鹤音走过去问:“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喝上了?”

裴寒瑭擦净嘴角,苦笑道:“反正这日后啊,都是我一个人喝,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差别呢?”

闻鹤音沉默,在他身旁坐下。

慕之明此次出使白城,身为他的贴身侍卫闻鹤音自然是要随行的,这一去,短则数月,长则一年。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闻鹤音说,“你等我回来不就行了”

“哎,孤客自悲凉啊。”裴寒瑭摇摇头,“等不住啊。”

闻鹤音:“。等不住?”

裴寒瑭笑道:“嗯,等不住。”

他其实是在说玩笑话,准备看看闻鹤音的反应,再补一句等不住也得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