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一见慕之明,立刻认出了他,热情洋溢地招呼:小公子,是你啊!”
“老板,你竟然还认得我?!”慕之明感到意外,笑着说,“记性如此好,真是奇哉妙哉。
客栈老板自豪地说:”大家都这么夸我!小公子,不是我向你吹嘘,但五年以内的事,我可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说着,老板还讲起了玩笑话:”小公子,你这次来,不会又招一堆勾吉士兵来吓人了吧?”
慕之明笑道:“不会不会,您放心,我们这次并未久留,明早就走。
“这样啊,嗯?。上次与你同行的那位么子没来啊,这次换了一人。”客栈老板的目光落在顾赫炎身上。
慕之明笑了笑,没解释。
“还是之前那间屋子,可以吗?”客栈老板问,“两床一屋
慕之明:”可以的。
既然一切如旧,两人也不用客栈老板带路,直直往二楼走去
推开房门,当年离去时此屋一片狼藉,而今回来,别样的干净,先入眼的是两张构造简单毫无花纹的架子床,与当年别无二致。
明早天一亮就得赶路,而且路途遥远,养精蓄锐何其重要,两人深谙此理,再无多话,早早休息躺床榻上和衣而眠。
大约是因为出使异国令人心神不宁,又可能是大漠风沙呼啸撞窗扰耳,总之半夜,慕之明从睡梦中惊醒。
他醒来后觉得喉咙干渴不适,极其想饮水,于是揽衣起身,借着明月清辉,慕之明能勉强看清屋内,他朝另一张床榻上望去见顾赫炎呼吸绵长正熟睡。
赶路的这些日子,若是有露宿,都是由顾赫炎守夜看篝火,慕之明虽想与他互守,可每次到时辰顾赫炎都不喊醒他,因此,一路劳顿,顾赫炎难得有安宁休息的时候,而今见他睡颜安详,慕之明放心不少。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方木桌旁,拎起瓷壶却发觉壶是空的,慕之明思索片刻,悄无声息地离开屋子,来到院子的水井旁。
大漠的夜晚虽冷,但此刻风小了不少所以并不难耐,皎皎空中孤月轮,院子寂静无人,慕之明走到水井旁思索着该如何打水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慕之明忖量片刻,拿起井旁的麻绳固定住小木桶,握住麻绳一头将木桶丢入并里,听见扑通“一声后将木桶慢慢提上来放在井边。
木桶里盛了半桶清水,圈圈涟漪倒映着月辉,慕之明俯身掬水送入口中,只觉得井水冷得他唇齿打颤,慕之明勉强地将水咽下肚,刚直起身,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去,见客栈老板朝他走来。 ”公子,怎么夜里不休息呢?“客栈老板疑惑地问。 ”夜里惊醒觉得渴,来打水喝。“慕之明道,”“老板你为何也未眠?”
客栈老板答:“小儿醒来喊冷,我来给他拿一床被子添上,不过公子,你不是不能喝冷水吗?这才打上来的井水多冰啊。”
“嗯?”慕之明疑惑,“老板你为何觉得我不能喝冷水啊?”
“哦,不是我觉得。”客栈老板和蔼地
笑道,“是之前与你来此住的那位么子说的,你们来此地的第一日他就向我借灶房,后来每天雷打不动早起烧水,我好奇询问,他说你肺不好胃寒,不能喝冷水,我那时就觉得惊奇,便是这姑娘家,也难有这般心思细致的人呢!”
慕之明原地呆了半晌,才道:.........是这样啊
老板笑道:“公子,那我去拿床被褥回去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慕之明:“好。”
与客栈老板道别,慕之明往房间走去,沉重的心事压得他脚步缓慢,每走一步,心都落下一分。
他怎么能迟迟没发现那寡言沉默背后的用情至深呢?
其实一切早已彰明较著,慕之明一瞬明白,便看懂了这相思之苦,朝朝暮暮。
他恼怒,怒自己眼瞎,怒自己明月照渠沟。
顾赫炎已素尺红笺诉尽平生夙愿,而自己何故闭眼不翻看,徒留离索和愁绪、两世哀叹。
慕之明回到屋内,心乱如麻,哪还有困意。
他走到顾赫炎床榻边,敛声息语地蹲下,端详其的睡颜,g已易容,但只要心有所念,顾赫炎就只是顾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