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银针扎穴位逼毒不能有一点差错,极需要清静,众人怕惊扰到匡大夫,纷纷离开厢房,只留顾赫炎一人帮忙。

匡大夫解开慕之明的衣裳,让其上身赤裸,又让顾赫炎将他揽起坐好,屏息凝神将根根银针缓缓扎进慕之明胸膛和腹部,此举甚难,匡大夫鬓边落汗。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在第十一根银针入其左胸穴位时,慕之明眼皮微颤,指尖蜷曲,忽而侧身往榻下吐出一口乌血,并猛地咳嗽起来。

“成了!”匡大夫欣喜若狂,迅速抽走慕之明身上的银针:“顾将军,您照顾离朱一会,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说完,匡大夫小跑出厢房。

顾赫炎小心翼翼地扶着慕之明躺好,用温水润湿巾帕擦他染血的嘴角和下巴。

慕之明含糊不清地喊:“赫炎……”

“我在。”顾赫炎握住他的手,应声。

慕之明仍然很虚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赫炎,我觉得有些……疼……”

几个字,犹如一把钝刀,捅进顾赫炎身体里,残忍地绞弄磨搓着他的五脏六腑。

顾赫炎拉起慕之明的手掌,抚在自己脸颊上,双眼通红,低声:“你受苦了。”

慕之明偏头看向他,勉强地笑了笑:“你……别怕……我没事的……”

匡大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冲进厢房:“顾将军,把离朱扶起来。”

顾赫炎连忙照做。

“匡……咳咳,匡大夫。”慕之明靠在顾赫炎怀里费劲地辨认出人,唤道。

“别说话了,赶紧把药喝了。”匡大夫将碗抵到慕之明唇边,灌他药。

慕之明喝两口,呛两口。

匡大夫急道:“喝啊!多大的人了,还吐药!”

慕之明都给生生呛清醒了,弱弱地说:“匡大夫……我……我也想喝啊,可这药这么烫,您这么灌,我……没被毒死,先被你呛死了……”

匡大夫:“行,都能开玩笑了,还算有精神。”

顾赫炎伸手去拿药碗:“我来吧。”

匡大夫将药碗放顾赫炎手心里:“那这里就劳烦将军了,我去将离朱的伤势告诉燕国公,外面的人还急着呢。”说完他起身离开。

顾赫炎端着那碗冒热气的药,低头吹了好久,这才放在慕之明嘴边,一点点喂,见他要咳嗽,连忙拿开:“还烫吗?”

慕之明头靠他胸膛上,叹气,轻声:“不烫,苦……”

顾赫炎:“你喝完,我去给你买桂花糕。”

“我不要桂花糕。”慕之明:“我要你陪陪我……”

顾赫炎眼睫轻颤,吻他青丝:“好。”

匡大夫走出厢房,对着门外齐刷刷看向他的人说:“离朱他暂时无事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龚氏低头哽咽出声,一双眼睛哭得肿如核桃。

匡大夫寻到夏天无,询问他上次慕之明中毒的症状。

夏天无一五一十地同匡大夫说了。

匡大夫长叹一声:“果真与今日殊无二致。”

慕博仁问:“匡兄,小儿他之前身子明明已痊愈,为何突然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