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炎跪地行礼:“见过皇上。”
皇上竟没有立刻唤顾赫炎起身,他以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顾赫炎,半晌才缓缓开口:“四年前,你当真领兵去了西南边陲?”
顾赫炎心一紧,但没有任何辩解,只道:“是。”
皇上问:“当年西南被诏国围攻,蜀郡王只向岭南、淮南、荆州三地求援,你为何要主动派兵支援?”
顾赫炎:“大晋边疆有难,身为臣子,怎能袖手旁观,视若无睹。”
皇上沉默下来,他不言不语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半晌,皇上抬抬手,说:“平身吧。”
“谢皇上。”顾赫炎谢恩站起身。
皇上拿起一个白皮素封的书信:“你看看这个。”
一旁的宦者俯身上前,双手捧着书信,捧到顾赫炎面前。
顾赫炎拿过书信,展开一看,露出惊讶神情。
蜀郡王病故了。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之前顾赫炎与慕之明同去西南边陲之地时,蜀郡王就已病重。
皇上一直注视着顾赫炎,见其惊讶神色并不像伪装。
他原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与西南边陲有联系的武将的。
可这位皇上,在半个月内,赐死了自己的皇后,幽禁了自己的儿子。
而后收到与他一生为敌的亲弟弟身亡的消息。
平常百姓享天伦之乐的年岁,他只能看见皇权带来的满目疮痍。
他觉得疲惫无比,也是这些疲惫,让他变得宽容起来。
皇上道:“东北边疆传来消息,融焰军与南境军因无主帅,将士们的矛盾争执不断,今日,复顾赫炎羽林大将军官职,即刻出发至白城以北,以融焰军主帅身份整顿军队,领回京城,驻扎洛都大营。”
顾赫炎重新跪地,领旨谢恩。
两个时辰后,明月别枝惊鹊,府邸厢房,慕之明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人,惊诧地问:“明天就离京?”
“嗯。”顾赫炎点点头。
慕之明不舍地问:“何时才回?”
顾赫炎:“四十五日,定回。”
慕之明叹道:“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心悄悄,不过我也该知足了,你并非去打仗,无性命之忧。”
顾赫炎攥住慕之明的手,紧握一下,随后松开:“我会尽早回来的。”
“好。”慕之明笑了笑,“对了,将军,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尚未愈合?”
顾赫炎:“已经无恙了。”
慕之明微微眯眼勾起唇:“口说无凭,我得检查一下才行。”说着他轻车熟路地解开顾赫炎的衣带,把手伸了进去。
顾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