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提着灯笼看热闹的百姓闻言灯笼都不要了,高兴得直拍手。知县的脸却暗沉沉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入骨的寒气,就像是有人拿着把朔气寒光的长剑抵在自己的脊背。知县知道自己笨了些,?但勤能补拙,?但此刻却痛恨起了自己的笨拙。若非那个青年坚持让自己立即升堂,?差点便要酿成大祸。
若非那两个商人一早就让自己封锁城门,到时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知县很后怕,?若是没有这几个人,是不是自己和这延陵的百姓早就任人鱼肉了。如此想到,?知县起身退堂,?转过屏风看见屏风后坐着听堂的陆詷一躬到地:“多谢先生。”
他何尝不知此人年纪比自己至少小一旬,?但陆詷救延陵一命,?他便不该拘泥于长幼之序,?他当以礼为报。
“大人这是何意?”
“若非先生,?本官今天将有愧于延陵,?有愧于朝廷。”
陆詷却是用扇子轻抬他的手肘:“大人不必如此,?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我来延陵是巧合,?珣儿瞧见城门之景是巧合,遇见种种事端亦是巧合,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万般因缘皆已注定。”
“先生可是喜好研读佛法经卷?”
陆詷愣住了,?旋即嘴角噙起了一抹笑容:“内子自幼礼佛,耳闻目染。”
“先生竟已成亲?”知县又是感慨又是惋惜,本来他刚刚还在想他有一个侄女,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今年刚到及笄之年,本想问上一问,现在看来却是不用问了。
“快了。”
知县又是一怔,犹豫一下还是委婉地提醒道:“既未成亲,为女子名节考虑,当恪守礼数。”
“他并非女子,又是我今生执手之人,没有那些虚礼他也是我的内子。”陆詷在知县震惊的目光中起身,一摇折扇,“走吧,去看看城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