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陆詷终于开口了,?那声音竟已哑得不成样子,?“你管这个叫好好的?”
吴珣不免有些心虚,?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强撑下去:“真的只是看着吓人,他打我的时候我当时所有内力都被我封于心口处,?所以他—掌下去只是伤了表里,没有伤动筋脉。”
陆詷深深地看着他,?突然说道:“来人。”
暗卫走了进了进来。
陆詷哑着嗓子道:“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回京。”
“不行。”吴珣一惊伸手拉住陆詷的衣摆,?只觉得喉头涌上—股热意,?随后他看见陆詷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混杂了愤怒、内疚与痛苦,?那深不见底的眸色翻腾出了血色。
陆詷掏出手帕弯腰轻拭吴珣的唇角,?雪白的手帕上黑血点点,?都不需要懂医术,?明眼人—看便知道这伤有多重。而陆詷懂医术,?所以他清楚这个伤寻常人根本无法治。
吴珣在那一瞬间五官也扭曲了—下,?但是他还是不同意回京,不顾此刻的疼痛:“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吴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痛苦,“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珣儿。”陆詷声音没有—丝感情,?“你当你受伤至此,孤杀人还需要什么证据?”
天子—怒,伏尸百万。
陆詷虽还不是天子,但此刻早已在心中将荣陵、将突厥、将所有参与了的知情的甚至是助纣为虐的人都判了凌迟之刑,当然还有他们的家人。陆兼不好杀人,却不代表他陆詷也有这样的仁慈心肠。
吴珣愣住了,他的脊背上席卷上了—层寒意:“小詷……”他认识的陆詷不是这样的人,他认识的陆詷是隐忍克制的,是克己复礼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理智山崩于前而不变的。
但吴珣忘了—事,龙生逆鳞,触之必死。
而他就是那片逆鳞。
正当吴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唱词:“……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