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帝为董贤断袖,本是一片深情,但奈何性懦昏怠,其死后董贤亦不得善终。陆詷自诩自己不是哀帝,吴珣更不是董贤,但如今心存敬畏,故不愿学汉哀帝一般断其衣带。
陆詷为吴珣轻掩被角后,起身离开房间,命暗九在此守着备些吃食,不许旁人进入。暗卫如今既已有了不安分的人,于是陆詷也只敢用平日里较熟悉的几个,如今暗一替他回京城送信,陆詷便将保护吴珣的任务交待给了暗九。或许暗九的武功在暗卫□□夫不是最顶尖的,但心思至纯,陆詷多少能放下一点心。
陆詷边想边朝练兵场走去,谁知快走到练兵场时便和迎面而来的了
空打了个照面,陆詷颔首:“师父。”
大和尚笑眯眯道:“都监这是去哪里?”
“练兵场。”
“不如同去?”大和尚手一扬,示意陆詷先走。
陆詷自无不可,只是有些纳闷,只因了空来的方向正是练兵场,但听他的意思竟是之前没到过练兵场。陆詷的这个念头转念瞬熄,他的心思已经被校场上的金戈之声吸引。
要说西北军常年戍边于此,与突厥相抗衡,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与之前刚组建不久的东南水军相比,将士老练不少,一招一式无一丝拖泥带水。陆詷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已经犯了临阵换帅的大忌,若是士兵羸弱,那这场仗可就难打了。
不过陆詷不知道的是,这些将士今日之所以有这样的士气,全靠几日来的刺激,先是被黑甲卫包了饺子,被陆詷言语相激,之后又是发现主帅通敌,与突厥这么些年的胜利似乎都有了猫腻。
虽然昨夜并非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但是军营中将士们同食共寝,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可以说昨夜大昱军营之中知晓此事的将士没有一个睡得稳觉的,所以早早的便有人到了校场,将心中的愤懑、失望以及懊恼自责全数发泄于此。
陆詷走上了校场的高台,正在指挥众将士的罗一莽见到陆詷后有一瞬间的无措。苏遇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说实话,陆詷此刻来这里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主意。
将士们心中确实是对荣陵有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陆詷会有什么感念之情,他们此刻对陆詷更多是一种复杂的心情——怀疑、怨怼以及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