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知道他是突厥人,只是他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手上便是连个茧子都没有。”
“先生可知邱晁?”陆詷淡声道,“京城有一首歌谣,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朝堂朝堂,青史书卷,只闻邱相,不见太子。”
老郎中皱了皱眉头:“可草民却觉得殿下做得很好。”
陆詷一哂:“蒙先生谬赞,只是先生可知这句话可并非是说给孤听的。”
“那是?”
“父皇。”陆詷缓缓道,“他们不敢说父皇,便只能说孤。先生可莫要轻视书生,书生误国绝非史家谬言。”
老郎中愣了愣良久才道:“是草民心慈了。”
“先生是大夫,悬壶济世本就慈心待人,孤怎能苛责?只是这突厥使臣并没有先生想得那般简单,先生也说他手中没有半个茧子,突厥地处荒漠常年风吹日晒,若他如此骄矜兼通中原话想必是贵族出身,可与那身不由己的平民书生截然不同。”
陆詷的话说到这里,老郎中已经明悟了,他之所以不忍是因为觉得战事与此人无关,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老郎中拱手深深一躬:“草民受教。”
陆詷抬手将他搀直:“先生莫要如此,保持本心即可,孤之本心不若先生纯粹,恐此生都难达此境。”
两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老郎中快到自己住处时忍不住问道:“那天的小伙子莫不是还在与殿下闹别扭。”
陆詷一愣,旋即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孤看先生与珣儿倒是颇为投缘,若他肯给孤开门了,孤定让他同先生喝上一杯清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