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神色缓了缓,伸手相邀罗衍廷转屏风相商。
罗衍廷见避过众人:“老臣斗胆想问殿下今日为何如此?再牵扯下去怕是半个朝堂的人都要被牵扯到了。”
“老师放心,孤不好杀人,也无意要将整个朝堂换血。只是沉疴难医,孤不能放之任之。”
“殿下既然要对邱晁下手,其实无需这么麻烦……”自古君王杀人哪有那么多理由,罗衍廷不明白为什么陆詷非要一个个证据出示。
“老师,孤便不为自己也要为父皇,邱晁乃父皇赏识提拔,若以莫须有的理由将其下狱那是对父皇的不敬。更何况,孤也不愿诸位以为父皇与孤容不下邱晁是因为他功高震主,而是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孤才不得不处理他。”
罗衍廷沉默了,他这才明白被连夜叫进宫中的原因,并非是太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劫囚一事,而是因为太子要让他们清楚地看见邱晁是如何落马的。一为敲打二为宽慰,恩威并施。
罗衍廷知道邱晁之事已无自己置喙的余地,而且他也对邱晁没有任何同情心,转而想到另一件事:“那突厥将军殿下真不打算送回去,如若殿下担心放虎归山,断其手足筋也未尝不可。”
“不可能。”陆詷斩钉截铁道,“孤绝不可能放乌利一条生路。”
“可是乌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罗衍廷有些疑惑,据他所知,乌利并非是在战场上被俘虏的,而是在正式开战前便已经被抓,按说不应该有什么仇怨才是。
“乌利重伤了珣儿,孤答应过不杀他,但不杀他不代表他能好好活着。”陆詷目光阴鸷,“孤要让他活得生不如死,便是突厥以归降换乌利,也是绝无可能的。更何况突厥人的纳贡不要也罢,不过是一群朝令夕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