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军师,办的也是这样事情,没有办法的时候,能够硬生生的想出办法来。
那么现在就剩下给刘益守换一件“称头”的帅衣服,以及做一顶华丽的轿子。貌似,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样子。
“所谓轿子,我府里有一个类似的,凑活下可以用,不过要把上面的轮子拆掉。”
陈元康淡定的说道,怎么说他也是个封了爵的,平日里又贪财,家里怎么会没钱呢,一顶轿子还不是小场面!
“现在就剩下衣服了。”
刘益守微微点头。
陈元康的政治地位,比在场的这些人高不少,勉强可以算是将来要被河阴之变解决掉的那一类人了。所以这位天然的对契胡部反感,其实也是所谓的“阶级立场”在作怪,还不是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事不烦二主,我看我的身形也就比益守兄弟胖一点,穿得宽大些,貌似问题不大。就把我受封爵位时穿的那件礼服拿出来吧。”
“不行,你那是朝服,穿出去太引人注目,而且,没有哪个面首跟太后私会,要穿着朝服的。”
刘益守摇摇头,陈元康这明显是矫枉过正了。除非看门的将领都是傻子,要不一眼就能察觉到猫腻。
如今已然晚春,根据他前世偶然看到的史书,河阴之变应该已经发生,却不知为何的推迟了。
此刻刘益守身上穿着平民常见的麻布袍子,内衬丝絮的夹层。不能说是最底层的泥腿子,却也绝不算是非富即贵。这种行头,只怕胡太后一看就会“倒胃口”。
万一城门官稍微有点见识,就很难唬住人。
“把陈元康现在穿的衣服给你穿,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还想得如此持久?”
一旁听得都要睡着了的达奚武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在场几个“聪明人”听得恍然大悟,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就是了。
“让道静走一趟吧,去一趟陈府。事关重大,现在寺庙里的武僧,都不能完全相信。”
几人又商议好了相关细节,这才散去,各自准备去了。
……
洛阳城的正西面是西阳门,这里是城内最宽的主干道,而西面更靠南边的门,挨着永宁寺。虽然这里离城外的白马寺更近,刘益守他们却是不敢走的!因为一不小心,就真有可能遇到“正主”胡太后!
这位不务正业的太后,经常呆在永宁寺胡混,而不是皇宫里办正事。
这天天色渐暗,快要到宵禁的时间了。西阳门所属的青龙大道上,三个壮汉一个小胖,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而来。
城门官见多识广,自然是不会没见过所谓的“轿子”,只是这轿子似乎拆掉了车轮,需要完全靠人抬着走,这在洛阳倒是第一次见。
领头的那一位,城门官恰好认识,他便是几年前随着李崇禁军一同出征,担任行军长史的陈元康!
这位陈大人心黑手黑,行军途中,因为军法的事情,斩杀了好些不听话的。其人并不像他平日里看起来那样嘻嘻哈哈满不在乎。
而此刻他在前面引路,后面的轿子里面,会坐着什么人?
这位同样是姓陈的城门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拦住一个想上前盘查的士兵,对他使了下眼色。
要知道,洛阳城内番号庞杂。外城守门的军士,地位相当之低,而且经常被按在这个位置不得升迁,只靠平日里给不该开门的人开门,混点小钱过日子。
这位陈姓城门官深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又不是于校尉!于校尉是胡太后宫里的亲卫长,官位跟他们只高一级,但实际地位,那就是第一层跟大气层的区别。
陈姓城门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着陈元康拱了拱手,示意对方快走。这一波人查验完了,就到宵禁时间了,他也乐得清闲。
正在这时,远方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穿着特制红色胯裆铠的于校尉!
“禀太后懿旨,现在进行换防,洛阳外城由宫卫接管,你们可以走了。”
于校尉指着陈姓城门官,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要蹚浑水!
扎眼的功夫,刚才还站得好好的城门兵丁,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们几个站住,还没有查验呢,跑什么!那些人不查,不代表本校尉不查!”
于校尉指着陈元康身后的轿子说道,而此时,他们已经出了洛阳西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