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漫长的人生当中,都会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
比如说今天早上的早饭是吃粥还是吃面。
比如说今天是上班摸鱼,还是直接请假在家炸鱼。
比如说游戏账号被封,是用老爹的身份证再办一个,还是用老妈的身份证再办一个。
虽然难以抉择,却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刘益守遇到的情况,明显不同。
领导出钱,邀请你玩你的女性朋友,要怎么接这一茬,还真是个令人头皮发麻的选择,尤其是在你领导还拎着刀的情况下。
“大都督,有些话属下说了可能您会大怒,甚至属下还会有性命之忧,可我还是不得不说。”
卧房里,刘益守双手拢袖,对着尔朱荣深深一拜。
这位手握雄兵,手下山头都是一方人杰的边地主帅,有些玩味的看着刘益守,似乎并不感觉吃惊,反而像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实想想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拒绝的。
当然,这种拒绝,未必是不想上去试试,而是因为害怕!尔朱荣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你放心。”
尔朱荣欣慰的点了点头,拍拍刘益守的肩膀说道:“我绝不是试探你,今天这事吧,其实也是人多热闹点,一个人快活没什么意思啊。
你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介意。这元季瑶我虽然会弄回去当正室,但她也跟一般的奴婢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至于那个添头就更不用说了,元子攸当我没见过女人呢。”
“可是元季瑶,已经嫁给李彧了啊,这会不会”
刘益守小声问道。
“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啊!”
尔朱荣哈哈大笑道,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小子,你还太年轻”。
元莒犁沉鱼落雁之姿,在尔朱荣眼中,也不过是个“添头”而已。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这种美丽的皮囊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权力的附庸而已。等获得了权力,等成为魏国的主人以后,要什么没有?
刘益守心中了然,元子攸实在是太过于小瞧尔朱荣了!
元子攸是年轻人,激素分泌旺盛,可能有用不完的精力,是个女人就想玩!他以为他自己是这样,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以为只要是美色出马,尔朱荣就一定会入套!
他觉得一定会是这样。
然而,尔朱荣出自边镇不假,可边镇出来的,也不是人人都是色魔啊!
戎马半生,有蛰伏,有嚣张,有一飞冲天。说真的,尔朱荣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会缺美女么?就说现在,他要是执着于这一口,有无数美女给他玩,玩到肾衰竭!想要就能有!
刘益守终于弄明白尔朱荣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元季瑶是李彧之妻,还偏偏要对她下手了。
因为在尔朱荣心中,元莒犁除了那点美色还能提一提外,其他的,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动手!
至少是不值得单独拎出来玩这一出。
“那你说说吧,看得出来你是挺有想法一个人。”
尔朱荣把哭哭啼啼的元季瑶丢床上以后,就再也懒得理她。
刘益守也看出来了,比起自己这样的“人才”,尔朱荣根本没把洛阳城内的元氏之人当人看。两相对比非常明显。
也许在尔朱荣眼里,阳城里的那些洛家伙,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远远比不上他自己的下属重要。
“大都督的意思是,很多禁忌的东西,我可以给,但你不能伸手要。
然而人的贪欲都是无穷无尽的,尝到了甜头,将来会不会出现大都督不想给,但下属也想要呢?
大都督的妻妾,若是在下染指了,将来欲壑难填之下,难免会产生怨恨之心。到时候大都督会如何看待在下,在下又如何跟大都督相处?
难道将来属下每一次办事,都要让大都督的妾室伺候才肯行动?现在要了女人,以后会不会要权势?谁能说得准呢,在下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刘益守满脸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尔朱荣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刘益守,你放肆!我让你玩是看得起你,你岂敢生出不臣之心?”
“大都督,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再忠心的属下,若是有偌大的权力在召唤,而付出的代价又可以承受,那么相信任何人都会铤而走险的。
大都督想听实话,这就是实话。”
刘益守双手拢袖,对着尔朱荣深深一拜!
“你知不知道,贺六浑高欢也好,贺拔岳也好,他们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尔朱荣冷着脸问道。
“大都督,您不妨找他们来问问,是不是这么想的,有没有说谎,一问便知。”
刘益守低着头,保持着双手拢袖的姿势答道。
如果尔朱荣真有那么天真,相信属下会无条件对自己一辈子忠诚,那他也真是活到头了。不,应该说他之前在边地的那些战绩,都是浪水打来的。
“带着那个女人,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