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源士康去送的,等会,依然是你带着原班人马送粮食。去准备一下,记得不要带任何引火的东西。”
刘益守对源士康说道。
对方领命而去。
现在众人都看出来刘益守到底想干啥了。
“独孤将军,赵贵将军,你们为后援,准备好船只,随时可以渡河那种。等源士康出发半个时辰后,无论如何,都要全力渡河。”
看到刘益守指挥若定,又不是让自己打前锋,独孤信和赵贵都微微点头。无论如何,两军合伙后第一次作战,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更不能逃跑,要不然别说是随时可能散伙,就是不散伙,估计他们在刘益守等人面前,将来也是再也没法抬头做人。
“右臂绑白色布条,脖子上围着红色布条。这些东西我军中都有,让宇文泰找一些出来匀给你们。兵马不需要太多,一千人足以,你们一人掌管五百人,朝东西两个方向突袭。”
独孤信和赵贵二人之前看到刘益守像舔狗一样跪舔那位“胖虎”,还以为刘益守这个人是个喜欢用计策的,或许那只是缓兵之计。
没想到对方这么刚!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
要知道,刘益守和对面的军队,那可是理论上都属于北魏官府的。其实,面对黄河对岸那些人的刁难,实际上刘益守也可以去荥阳告一状!
当然,要对方“主持公道”,显然就会受到对方的掌控和钳制,这都是相对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或许,荥阳城内的杨昱,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先漫天要价,等着你来荥阳落地还钱。黄河这块的渡口,大规模渡河的只有官渡港,可是弄几个人过来,却是处处都能实现!
独孤信和赵贵他们愣是没想到,刘益守想都不想,直接掀桌子!只怕那位崔小娘知道了,还以为刘益守是为了她冲冠一怒!
这踏马的搞什么啊!
“刘都督,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若是攻下了对岸的营地,只怕荥阳那边不好交代……”
独孤信直觉上认为这一波有点不妥,或者叫本来有理最后弄得没理了。
“如果不好交代,那把荥阳打下来好了。”
刘益守微微点头道。
打荥阳?你认真的?
不止是独孤信和赵贵,就连于谨都微微皱眉,认为这个方案太激进了,而且没必要。
“荥阳现在不过万人,趁着这些军队还没有集结,我们可以攻下荥阳,占据主动。他们要是给面子,那我们就是官军,要是不给面子,我们也可以是元颢的先锋军!
觉得不合适的人可以退出,此事我一力承当。”
刘益守肃然道。
独孤信等人没想到刚刚结盟不久,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犹豫。看到他们的表情,刘益守这才举起一只手道:“我们现在的地位,就是没地位,可以随意被人安插各种罪名。
只要他们高兴,甚至可以说我们是葛荣的内应。到时候要斩杀我们几位,再吞并我们的部众,那要如何是好?
既然我们没身份没地位,那就用手中的刀去争一个位置出来。现在军事委员会第一次表决,统一攻打荥阳的人请举手,少数服从多数。”
于谨将手举了起来,但是独孤信和赵贵都没举手,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正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刘益守身边的宇文泰,看到众人都在表决,他疑惑问道:“刘都督,发生了什么事?”
“嗯,你不问我也会找你的。我们要奇袭荥阳,现在表决。”
刘益守将刚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宇文泰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道:“之前我们示之以弱,对岸必定轻视我们,而且从他们的态度看,似乎就是指望着我们去荥阳告状的,应该不会料到我们会直接动手。
所以今夜袭营把握很大。
袭击了营地,跟俘虏里问出口令等机密,找几个人当向导,偷袭荥阳。那边绝不可能想到我们敢攻城,更不会料到他们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
以运送粮草为由骗开城门,直奔州府(荥阳是州府所在地)衙门,控制住杨昱。然后以他的名义把我们的身份洗得名正言顺,最后打开城门,让我们大大方方的入城。
只怕此战可以兵不血刃!我同意刘都督的决定。”
宇文泰说得流畅,让刘益守等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想法跟刘益守的想法不谋而合,倒是没有对方说得那么细致。
看到宇文泰都举手,而且说得条条是道的,独孤信等人也只能接受这项很有风险的提议。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刘益守为什么要搞一个“军事委员会”了。
好处就是可以统一两军之间的军事行动,而且很多人商议,集体的智慧可以保证出错的几率更小。坏处就不说了,有些提议哪怕自己不同意,捏着鼻子也要实行。
从这个小地方,就能看出来刘益守虽然很年轻,但某些方面比葛荣真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更关键的是,刚才那个主意,很明显于谨和宇文泰也是心服口服的,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同意这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