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贾思勰居然没两天就弄出来了,开挂也不是这么开吧?
“主公有所不知,北方之民喜爱蒸饼,这类草木灰提取之物可以消除酸味,魏晋时期便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将草木灰与清水多次蒸煮,提取出的淡黄之水,便称为灰水,几百年前就有的东西。
而主公说的这个什么烧碱,不过是将灰水析出结石罢了,这种东西早就有人做过,只不过不像是主公说得那么明白而已。”
贾思勰一脸苦笑,搞不懂刘益守到底激动个什么劲。他说的这个烧碱,不说灰水本身就早已普及开来,就说这个析出结晶,炼丹的道人早就搞明白了,全都是些成熟玩意。
这东西唯一的缺点就在于:除了发面外,不知道别处还能有啥鸟用!
贾思勰认为,这年头贫苦百姓缺的不是草木灰,更不是烧碱,而是面食啊!
他们缺的只是面食,因为小麦要磨成粉,中间还有一道重要工序,那道工序反而是被各地的豪强和大户所垄断的。
反而是像草木灰这种东西,真是要多少有多少,漫山遍野的都是材料。
所以说刘益守说的烧碱,听起来牛逼轰轰的好像很了不得,实际上早就烂大街,只是人们不知道有啥用而已。
贾思勰不过是把这些工序规范化,从头到尾走了一边,用圆形的磨具弄了一批固态的烧碱出来罢了。
任何一个有务农经验的农夫都能干,不过是没这么精细罢了。
“有点意思啊。”
刘益守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主公,东西就在这里了,下一步要如何呢?”
贾思勰一脸困惑问道。
“当然是要搞点好东西了。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伱说。”
刘益守在贾思勰耳边嘀嘀咕咕半天,说得对方惊诧莫名。
“主公,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如果说烧碱能够发面,还算是正常操作,那刘益守刚刚说的那些,就很有些“不务正业”了。
“送给萧菩萨的,别问那么多,直接干就是了。”
刘益守大包大揽的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这时,源士康走进院子,瞥了一眼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圆饼”,低声对刘益守说道:“建康的使者来了,说是萧衍下旨,请主公去建康给他祝寿。”
少年时,中年时,老年时,生日对于一个人意义也完全不同。
少年时想着的是过生日有新衣服新玩具,可以放纵一下。中年时常常忘了自己过生日是哪一天,多半也没有其他人记得你的生日。
而到了老年时,每次生日都变得弥足珍贵,因为这意味着你又成功熬过了一年,永远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几个生日。每次过生日,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对于已经六十九岁高龄的萧衍来说,更是如此。此番是不去都不行,要是不去,萧菩萨一定会记得你对他的不好。
“使者呢?”
刘益守随口问道。
“是傅岐,人已经走了。”
源士康苦笑道。
傅岐这厮已经把刘益守得罪死了,可萧衍却经常派他到寿阳来送信,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恶趣味。
“主公,近日建康城内有流言,说主公要谋反。此番去建康,只怕不会那么顺利啊。”
源士康说了一句实在话,其实他是不希望刘益守去建康的。以今日刘益守的权势来说,哪怕不去给萧衍祝寿,也完全可以,难道萧衍还能炸毛不成?
“罢了,毕竟是老丈人嘛,该去祝寿还是要去的。我若是不去,那不是摆明了我要谋反么?你看我这是要谋反的人么?”
刘益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必然要去建康走一趟。
源士康心中古怪,自家主公就不提了,就说这麾下文臣武将的,哪个不是冲着“谋反”去的,刘益守那番话还真是坐实了“人至贱则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