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谦微微点头,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此,我们这就派人跟贺拔岳联系,等对方兵马进驻新野后,再发檄文吧。”
崔訦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要走出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只是,再也无法回头了。这次乱局开启,会有多少崔氏子弟血染沙场呢?
这一步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呢?
……
广平郡的酂县(老河口市西北)县城县衙大堂内,贺拔岳麾下年轻将领韦孝宽,正拿着一封书信,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事情无法决定,显得内心非常纠结一样。
“韦将军,你以为如何?”
大大咧咧的达奚武,拍了拍韦孝宽的肩膀问道。
“崔氏邀请我们入主南阳新野,此处位置,很有些让人揪心。末将建议暂缓进兵,看看情况再说。”
韦孝宽将书信放下,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让他为主将的话,这次绝不会出兵南阳!不为别的,就说这次孤军深入,风险真的太大,其中可能发生的变故已经多到一言难尽的地步。
世上没什么英雄是打不死的,兵法就是那样的冷酷,你不按兵法原则来打仗,就是很容易翻车,没什么好说的。
韦孝宽就是这么认为,他也颇为自信,或者叫自负。
达奚武勇力尚可,带兵打仗也有一套,但是玩谋略这种东西,跟带兵还是很有些差别的。好在这位也非常豁达,一路上各种大事小事都请教韦孝宽,丝毫没有主帅的架子。
一路有惊无险的杀来,终于到了南阳边上,说不激动是假的,但越是到关键时刻,就越是容易前功尽弃!
“都督,孤军深入,我们后方不稳。如果刘益守派兵奇袭汉中,只怕……”
韦孝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达奚武已经面露不悦之色。
“唉,我当是什么呢。刘益守当初不是写信过来威胁我们吗,他这本身就是露怯了。刘益守的根基在两淮,他完全没必要去帮萧纪做事。我们攻汉中,并不损刘益守分毫,他何苦在这里浪费兵力跟我们死磕呢?”
达奚武不以为意的说道。他自认还算是了解刘益守这个人。怎么说呢,此人聪明绝顶,但就是个没好处就不动手的警惕家伙。
“都督说得不错,但刘益守也可能是用这封信麻痹我们。能示之以不能,兵法之道也。”
韦孝宽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他现在攻南阳任何城池没?”
达奚武哈哈大笑问道。
韦孝宽面色一窘,随即无奈答道:“不但没有,反而让出了很多城池。刘益守确实是势力在两淮,襄阳以北的地方,他基本上当做不存在。目前看是这样。”
韦孝宽死死的咬住“目前”二字。
现在刘益守是这样,可以后呢?谁敢说他不会伸出獠牙来?
“这就是你不懂了,我跟刘益守,当年可是关系很好的。嗯,这么说吧,他虽然是梁国的驸马,但是吧……他终究还是个北人,不会被南边的接纳。这也是他此番在襄阳袖手旁观的原因。
只要我们不打襄阳,那就不影响刘益守的切身利益。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达奚武十分肯定的说道。
韦孝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显然有些不服气表露在脸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呢,关中缺粮,南阳粮草多。这次,我们想来也要来,不想来也得来。你担心的那些我知道,可是没用!贺拔都督已经定下来用兵的策略,就是为了南阳。韦将军也不必再多考虑那些或许或许的事情了。”
达奚武重重的拍了拍韦孝宽的肩膀,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警告之意也是相当明确。
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硬着头皮也得上,大军根本不可能退回汉中!
“如此,那末将领兵入主新野,都督镇守此地以为奥援吧。”
韦孝宽无奈说道,打工人就是这样,不可能总是遇到万事俱备的情况。没有困难,那哪里叫生活呢?
“诶,这就是韦将军不会用兵了。我们这不到两万兵马,合兵一处,才有力量,遇到谁都可以一战。一旦分兵,容易被人逐个击破。全军开赴新野吧,有人挡着杀过去就行了。”
达奚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