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几乎,剩下的大概能让瘦一点的人侧身挪动过去。
远处大游源和小游源的山路也有巨石落下,把山路堵住了一大半。山下领兵行进的周迪,回过神来之后,就立刻察觉到恶战在即,下令结阵自保。
然而为时已晚,他已经约束不住麾下那些疯狂溃逃,拼命摆烂只想逃命的临川豪酋们了。
……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站在疾风号尾部的大明轮跟前,刘益守看着落霞染江面,心中感慨,忍不住矫情的吟诗一首。
“主公,斛律羡送来的战报,此战全歼临川郡豪酋私军,俘获周迪以下豪酋二十多人,射杀十余人。俘虏敌军两万余人,斩杀数千。只是没什么粮草辎重缴获,那帮人都是穷鬼,拿起长矛的山民而已。”
阳休之暗暗记下刘益守刚刚吟诵的那首诗,打算回去就默写下来。汇报完后,他就立刻站在一旁不说话。
战报里面没说黄法氍和余孝顷等人战损多少,估计刘益守也不会关心。
“把船开去豫章吧,我也想看看,那些临川豪酋们为什么如此不堪一战,却敢跟我叫板。”
刘益守压住内心的激动,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
阳休之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后退下,传令去了。
他心中明白,刘益守作为主公,平日里都要拿着端着,注意吃相,爱惜羽毛。看似简单,实则对个人操守和心智有着异常严苛的要求。
然而,只要是个寻常人,都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找点满足感,特别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
如果刘益守是那种狂妄至极的家伙,只怕现在早就跟朱温一样,以霸占别人家的夫人为乐了。但刘益守如今还能头脑冷静的处理诸多事务,这就意味着他内心的很多虚荣感都没有得到满足。
在毫无见识的临川郡豪酋面前装个逼,实际上也是人之常情。作为德才兼备,掌控一国大权的吴王,驸马,大都督,还不许他在战败者面前稍稍虚荣一下么?
对此阳休之很理解,甚至感觉刘益守太谦虚了。
不在高伶面前显摆,那是大丈夫不能欺负弱女子。
在江州豪酋面前显摆,那是大丈夫快意恩仇。
疾风号速度很快,第二天清晨就到了豫章城渡口。正好斛律羡已经带着一众临川豪酋俘虏到了城门处。这些人如同牲畜一般,双手背后都绑着绳子,一个拴着一个,看起来毫无尊严。
其中身材最为高大,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周迪。
“主公,幸不辱命。”
斛律羡跑来拱手说道。隔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从激动的语气看,此刻他的面孔应该是兴奋得要扭曲了。
“嗯,还不错。”
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面色平静。
“把这些人带去豫章城府衙,我要慢慢问话。”
他慢悠悠的走到周迪面前,围着对方转了一圈,拿起剑鞘拍了拍周迪健壮的胳膊,用轻佻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长得壮,打仗就能无往而不利?”
脸上被烟熏得乌漆嘛黑的周迪无言以对。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此刻作为阶下囚,他还能说什么?
周迪的态度让刘益守感觉无趣,他对斛律羡摆了摆手道:“都带过去吧,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与人民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