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漫长的时间当中,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情感再也没能收回来。

他舍弃了剑,让自己变成了剑本身。

但是好像,又无法完全成为剑。

就像是在无尽消磨的时间当中,把精进剑术当做了唯一的目标。更加讽刺的是,身为鬼——上弦之一的鬼,仅次于鬼舞辻无惨存在的鬼,竟然是如此渴求着呼吸法的至高境界。

现在回忆起来,那匆匆的几十年好像没有在他的留下任何印象,能够想起来的身为黑死牟的起始,竟然是在那个夜里。

年轻的他,看着年老的缘一。

好像一如上一次见面,缘一还是穿着那身粗布的红色羽织,腰间挂着一把日轮刀,如火的「斑纹」从雪白的头发下延伸,在额头上激烈地绽放着。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是那双眼睛。

那双或许饱经风霜,但是还是纯净如初生,仿佛一眼能够看得到?的瞳孔。

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着他的样子,映照着他的嫉妒、不甘、丑恶。

这是一双会让人自惭形秽的眼睛。

缘一没有死。

他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因为「斑纹」的消耗而在二十五岁之前早逝。

——不愧是你,继国缘一,轻易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不对,继国这个姓氏怎么配得上你。

缘一,缘一。

神之子不会被任何东西牵绊住,也不会有任何常理能够限制得住他。

当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他竟然是在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地方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愉悦。

对,就应该是这样。

这样才对。

缘一不能被任何东西打倒。

——已经违背了世间常理的你,怎么能轻易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