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彻底亮,穿着打了七八处补丁粗布衣裳的赵老四,背着手走了过来,状似随意地打招呼,“戈山,这么早就起来做饭了?”
化名戈山的戈沙道:“还行吧,也不算早。赵哥这是已经吃过早饭了?”
“哈哈,吃过了吃过了,戈山,问你个事情啊。”
赵老四走近后,戈沙才发现,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个可以收放的凳子,这明显是有事才找过来的啊。
戈沙笑嘻嘻,“赵哥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咱们这个临海的小渔村,世代都靠打渔为生,现在不能打渔了,大家能走的都走了。要不是我媳妇刚生了小丫头,我也早出门去打工了。”赵老四感慨半天,话锋突然一转,“咱们村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搬过来,一住半个多月。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纯好奇,你们三位应该不是想定居在这里吧。”
屋内,胡云笙乖巧坐在床边,秦牧正在帮他梳头发。屋外的对话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戈沙不知道两个人已经醒了,声音压得很低,秦牧听不清。
胡云笙就一句一句重复一遍,说给秦牧听,一边说一边吐槽,“……这些人说话怎么都这样,要问就直接问,拐外抹角的干什么?”
秦牧笑,“不要乱动。”
胡云笙:“哦。”
“既然赵哥你都问了,我也就不瞒你,跟你说实话,”戈沙停下手里的动作,“其实我们都是沧南人,早年外出经商。年前,家中老母亲穿信给我们,说父亲病重,马上就要不行了。现在这个形势你也清楚,他们当官的交恶,受苦的都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本来是想趁你们渔船出海时候,我们坐船出海,再换到沧南那边的船上,哪想除了官船,所有渔船都停了,唉……”
戈沙奶妈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家长里短的絮叨那可是他的长项。赵老四要是这么想聊,那可就不困了。
“秦牧,看不出来啊,”胡云笙边复述边笑,笑疯了,还要拼命控制,不发出声音,可真的是太难了,“没想到你们军队里不仅教怎么打仗、做饭、带孩子,还教这个,为了打探情报什么都能说哦,你听听戈沙说的话,有几个字是真的?”
秦牧黑着脸,“秦家军不教这些。”
“咦?”胡云笙晃脚,“那就奇怪了,戈沙说他十一岁就入伍了,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不是军中教的,难道是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