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后,皇帝下了一道旨意,给锦宓公主与谢世子赐了婚,待到公主及笄,二人便成婚,且不影响谢世子的仕途。
听闻这是平西王从辽西回来,亲自在皇帝陛下跟前提的亲事,算是一件喜事。
二人前世就是夫妻,对于这样的消息宋意欢不觉得意外,唯一意外的是前世好像是公主强嫁谢世子,而如今是谢世子上门提亲,这二人呀,感情也是怪复杂的。
熬过正月,便是二月春阳,枝叶已然冒头。
很快,宋意欢临产的日子越发将近,东宫里配置不少经验老道的嬷嬷照顾起居,在皇后的发话下,太子殿下这个月里得和太子妃分房而眠了。
太子毕竟是个男人,三大五粗的,哪有嬷嬷照顾细心,夜里莫碍了事,分房方便一些。
这女子生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稍有不慎便是母子双亡,更何况多少人盯着太子妃肚子里的太孙,东宫上下更为严防谨慎。
近来太子的眉头时常紧蹙,府衙里的下官大臣们都觉察他气压冷凝,纷纷不敢招惹他,就连递折子上去时都是忐忑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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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春雨连绵。
热闹欢庆的上元节刚过,官员休沐回来,政务繁多。
皇帝体弱迟迟未愈,太子监国理政已是三个月,正于府衙内处理事宜,肃正严明,与官员同务公事,殿内安静。
外头有人急冲冲地赶来,正是东宫的宦官黎术,他神色焦急,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黎术连喊几声太子殿下,来不及跪地行礼,便道:“太子妃娘娘时辰到了,要生了。”
太子听言,当即从桌案前站立起来,面容沉得不行,紧张不已,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事物,便拂着衣摆疾步赶出去。
留下在场的官员不知所措,太孙将诞生,这是大喜的事啊。
深冬落得雪也早已融化,正月露了暖阳,上元节以后,又是小雨。
东宫寝殿之中皆是嬷嬷宫女,稳婆也早早在身旁候着了。宋意欢倚靠床榻上,神色时而痛苦,腹痛阵阵,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
宫女端着参汤让她多喝些补充体力,到时真正要生的时候,才是最耗力气的,可宋意欢寝食难安,是一点都不想喝了。
不过片刻,太子从寝殿外走进来,他清隽的面容上皆是凝重,一如往常那般高大。
宋意欢瞧着他来,眼眶就红了起来,这实在是太难受了,太子来到她跟前坐下,见她的眼泪,连忙道声:“莫哭,你一哭孤便难受。”
太子神色定定的,接过宫女手里的参汤,用格外安定人心的声音轻哄着她,“先吃些东西,莫耗费了力气,孤要你们母子平安。”
宋意欢只好顺着他的话语,平复自己的情绪,一点点的把参汤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