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头晕得厉害,吐字也有些迟缓:“马,上……”
仉墨文果然又问:“喝多了,你出门前怎么说的?”
仉南不满地嚷嚷道:“我就喝了几杯果酒!香梨味的——可能是……我对梨过敏?”
“……”电话那端,老父亲蓦然叹气,说:“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回来。”
仉南意识恍惚,尤其是听到“接”这个字眼的时候,眼底有明显的晃动,“回?回哪儿?”
仉墨文:“还能回哪儿,回家啊!”
回家。
短短两个字,却将他直径推向一场茫然地虚空之中。
回家吗?
家在哪?
深海中?
许久,仉南试探着喊了一声:“阿爸,是你吗?”
电话那端的仉墨文:“……”
人型支撑架江小河:“……”
仉南醉眼迷离,闪动的眸光和街景霓虹串连成线,莹莹生辉,他喃喃道:“季律……季辰也说,要送我回家的,可是——阿爸,我找不到他了,你能吗?”
最后一句夹杂着难以忽视的伤心和惶然,电话里安静一秒,仉墨文喊道:“你在哪,我马上到!”
江河在状况外回神,听见这句外音,急忙接过电话报告地址,挂了线,磕磕绊绊地扶着仉南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仉南双腿沉得几乎迈不开步子,头晕得不像坐在长椅上,反倒像被架上了云霄飞车,夜风清凉,但是他仍觉得热,手脚无力身体也不受控制,这种感觉……
仉南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明白这是灵力消耗到所剩无几,可能要魂归深海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