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仉南和付宇峥起床收拾妥当后,拉开酒店的窗帘,才发现又下起了雪。
两人穿戴整齐,仉南带上第一次见面要送给长辈的礼物, 身着和付宇峥同款的羊绒大衣, 在漫天轻如飞絮般的雪落中,和他一同出了门。
酒店距离付雪岩家相隔距离并不远, 两人沿着河岸街边步行不过十来分钟, 就看见几幢独栋的花园洋房。
仉南拎着礼物的手微微收紧, 白皙的指尖被寒气冻得微微泛红,付宇峥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而后自然而然地将他手指包裹在掌心, 拉着揣进了大衣口袋。
仉南嘴角微微抿起, 忽然想到什么,问:“对了, 你有和叔叔说过……我的情况吗?”
“之前偶尔提过两句。”付宇峥说, “他知道你是个画家, 而且在业内很红。”
“是之前很红。”仉南叹了口气纠正他, 又问, “那……他知道我先前生病的事吗?”
付宇峥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此时,记忆中并不陌生的二层洋房就在不远处, 他平息着心中忽然荡起的涟漪, 说, “没说过,没那个必要。”
“……”仉南郁闷道,“你是怕他知道之后会……反对吗?”
付宇峥声音有一点冷, 拨去他发顶落下的几片晶莹雪瓣,说:“他凭什么呢?”
仉南张张嘴,声音被咽回喉咙里。
他知道付宇峥的意思。
首先,他爸爸也是一位心理医生,自然不会对曾经患过精神心理类的他产生什么偏见,而最重要的是,他在付宇峥之前的叙述中得知,现在和他一起生活的那位女士,貌似曾经也是一位重度心理疾病患者,并且……是他爸爸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