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电话那端的仉墨文闻言,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半天,仉墨文才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南?”

仉南他仰面躺在床上,头晕脑胀,对着天花板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仉教授,请问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儿子?”

又是一阵不同寻常的缄默,就在仉南开始狐疑着老仉不是真的做了些什么对不起秦老板的事时,手机突然陷入忙音,被挂断了。

“哎我去……”仉南懵了,“这可真是亲爹啊。”

从小到大,仉南身体底子一直很好,难得在生病的时候流露出一丝对于父爱的眷恋,就这么被无情忽视了,所以烧得滚烫的现实让他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虚假的父爱远不如退烧药来得实际。

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到客厅,翻出家用医药箱拿出电子测温仪,仉南对着自己的脑门“嘀”了一下,一看温度三十八度七。

靠,还真是发烧了。

还好医药箱里还有退烧药,看了一眼保质期和用量,仉南就着温水吃了两粒,软着腿从地板上站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把脸。

恍恍惚惚地,还在琢磨,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呢?

浴室的镜灯亮着,暖黄澄亮的照映出壁镜之中那张略显苍白病态的脸,仉南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在弯腰低头的瞬间,余光不经意一扫,整个人无声地震了一下。

浴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哗哗”的水流声尤显突兀,水声流过耳畔,冲进大脑,冲击得仉南颅腔里嗡嗡作响。

他不敢眨眼,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置放在角落里的脏衣篓上,粘住了一样,撕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