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叹了口气,笑道:“哥们儿,随便换成任何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事业低谷和精神疾病的双重打击,要是心里还能像凉柿子一样什么事都没有,才是不正常吧?再说我这不算心事,就正常状态。”
江河才不信他那套,不过到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提议说:“那怎么着,喝一杯去?”
“不了。”仉南伸展了一下双臂,悠悠道:“我这都多长时间滴酒不沾了,戒烟戒酒,健康我有——你少破坏我养生达人的自我原则啊,走了,回家。”
看来是铁了心积极治疗了,江河默默放下心来,拒绝了仉南顺路送他的建议,拦下一辆出租车,自己走了。
回到家还不够九点,不过也到了准备休息的时间,仉南给浴缸蓄满水,脱掉衣服滑进瓷质浴池,开启按摩功能,伴随着细小气泡“嘟嘟”的震动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水流温热柔和,本想闭目养神,谁料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再醒来,素洁的白炽光晃得他眼底一闪,周身的水已变凉,大脑在这几秒钟似乎宕机停止思考,意识回神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
嘤!我的鱼尾呢?!
*
付宇峥连续两天的公益义诊,平均海波超过三千米的高原地区,回到本市下飞机的一瞬间,脚掌踩在平坦的路面上,巨大的身体和心理疲惫才骤然涌来,席卷全身。
落地将近十一点,从机场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付宇峥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间,明光锃亮的厢门闭合,他在灯光的照映下,看见自己疲乏的双眼,血丝明显,满眼都是大写的“困”字。
义诊过后明天调休一天,还好有时间补眠。
电梯在二十六层停下,厢门再次打开,付宇峥推着拉杆箱走出电梯间,距离家门口两步之遥时,猛地收住步子。
楼道感应灯随着滑轮声响骤亮,借着突如其来的光明,他看清了那个只穿着居家睡衣,赤着脚抱膝埋头,蜷缩在他家门口的那个人。
付宇峥简直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过了好几秒,才迟疑开口,用疲惫而喑哑的嗓音轻声喊了一句:“……仉南?”